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裤腿被一只小手拉了拉,于顽缓过神,是丛万山的儿子,正睁着大眼睛看着他。

于顽蹲下身,摸了摸小朋友柔软的头发,轻声问道:“有什么话要对我说吗?”

第18章

没有悲伤的情绪,小朋友眼睛纯亮,问道:“警察叔叔,我爸爸是坏人吗?”

于顽不知道要怎么向八九岁的小朋友解释他父亲犯下的罪,只轻轻理了理小朋友翻折的领子,“他做了错事。”

小朋友长相随妈妈,长长的眼睫垂下,“我知道,他一直是。”

于顽顿住,小朋友还在自顾自地说:“对妈妈是这样,小花狸也被扔掉了。”

“叔叔,”小朋友拉住他,从宾客身边穿过大厅,于顽被他拽着走,不明所以,小朋友带着他停在茶水间门口,小手指着茶水间的窗户,神情认真地告诉于顽:“坏人的朋友。”

于顽往他指的方向看了一眼,蹲下来问他:“小朋友,你怎么知道他是坏人的朋友的?”

“听见的,他是爸爸电话里的人,他一说话我就听出来了。”

“那他们在电话里说了什么呢?”

小朋友好似有些为难,趴在于顽肩头悄悄说了几个字。

“叔叔,我以后也能当警察吗?”小朋友抬起头问,带着点微不可见的急切。

“当然。”于顽捏起手碰了碰小朋友紧攥的拳头,“小朋友,帮大忙了。”

方女士找过来,带走了乱跑的儿子。

茶水间的窗户对着的是另外一间休息室,软包型的。

于顽站起身,走到窗台前,手里拿着冒热气的开水,蒸腾水汽四处弥散,在对面的人察觉到打探的视线时退出茶水间,只留几缕没散完的透明水汽。

其实不是没迹可循,萧栏。

出来正好碰见找人的荆澜生,徐助理正在他耳旁说着什么,麦克风尖锐地响了两声,吊唁仪式的代讲人正调试着,随即进入悼词正题。

好人也好,坏人也罢,死后的一纸悼词只歌颂人的丰功伟绩、良善品行,多一点的实话都写不下,座下宾客表情或微讽或漠然,在乎那张纸上写什么的人,或许只有此时躺在棺木里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