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峥试出他真的醉死了,盯着他的嘴唇看,忽然就亲下来。唇覆盖着唇,秦峥停住了,睁着眼睛想了想,眼睫毛在颤抖,再直起身,又盯着他的嘴唇看,似在思考,又似在回味方才的感受,还咂了一下嘴。终于,秦峥笑着摇摇头,低头啄了啄他的唇,仰起头,对着天花板笑了,像是确定了一件事。
是他被抱起,有点沉,秦峥还调整了抱姿,走上楼梯时,又亲了亲他。这次是含住他的上唇瓣,用舌尖摩挲着唇形,很轻柔地吮吸,完成一个酒气扑鼻的吻后,秦峥低低地笑骂了一声变态,应该是骂他自己。
是在卧室里,秦峥把他放到床上,自己坐在地毯上,托着下巴看了他很久,脸上一直带着笑。
是在深夜的绿岛上,他在说话,秦峥的目光落在他的嘴唇上,就在欠身想吻过来的时刻,他说:“现在我什么念头都没有。”
画面到这里就断了,因为当时如同灵魂出窍的自己在拼力挣扎,想告诉那个沮丧的人说,不是那样。
什么念头都没有吗?是不敢有。那天说起叶之南为他披上羊绒盖毯,秦峥张开双臂调侃他,他心悸,情不自禁地走近,吓到了自己。他想叩问内心,但强自压下去了,他前半生坏就坏在想太多,后半生头脑简单点会比较好过。
有些事,是那时明白的。只是那时,他以为秦峥无意,他不能让自己明白。可是,是那时才爱上的吗?
更早些吧,秦峥发来格林尼治天文台的照片:“过来玩。”他全身心被幸福感充盈着,脑中别无他念,只知向秦峥飞奔。
好像也不是那时,还要早些。他一桩桩往回想,究竟是从何时开始,但回忆芜杂,已不知所起。
原来,彼此已经拥有了那么多回忆。尽管说来可能只是两个很笨很笨的人,很慢很慢地,谈着一场很长很长的恋爱。
“我有话跟你说。”秦峥什么都不用说,见着面了,他会迫不及待用最简单的方式,让秦峥知道君心似我心。因为,他终于可以让自己什么都明白了。
不对,不能先吻秦峥。连句软话都不爱说的人,会说出怎样的情话?他很想知道。两情相悦的滋味,他很想知道。
走廊外的交谈声近了,叶之南和阿豹一起进来。他飞快地看叶之南,叶之南也飞快地看他,互相确认对方安然,相视笑了。
叶之南拎着几个食盒,走到陪护床前坐下,他问:“阿莎呢。”
阿豹顿时恼火,没想到唐莎真的敢去弄枪,或许这正是她第一站选择广州的原因。广东能让唐莎的口音泯然众人,不易被阿豹请的人轻易发现,而且广东盘踞着毒贩等亡命之徒,常年存在非法交易枪支的黑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