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文希尔面对指责没什么反应:“调整好了,目前为止实验也没出过什么大问题。”冯或范教授看他这幅满不在乎,毫不上心的样子,简直要气炸了:“没出问题,什么叫没出问题,在积累信息素量变到质变转换的时候,被救护人员抢救了三次的是谁?”
“躺在手术台上没了呼吸电击腺体,外界刺激腺体进行转换的是谁?现在因为新生信息素质变,控制不住攻击信息素溢出,导致除了同宗信息素持有者都不可以靠近你的又是谁!”冯或范教授的声音并不大,只是她冷下脸,满是严厉的语气让她艳丽的脸都呈现出一种威严。
她说的都是事实,哪怕是上将都没办法反驳,毕竟他一个生死线上刚挣扎出来的人,没有资格与自己的诊疗医师争辩自己生命的所属权。一贯高高在上的alpha,从小到大都是模仿的被她看着长大的德文希尔低着头老实的听训,如教授心硬的冯或范阿姨也不忍心再骂下去,可她也不能看着这个孩子胡乱拿自己的生命冒险。
报表被放在一旁:“以利亚,我不是一定要如此严厉的教导你,只是阿姨担心你,你是你妈妈留下的唯一血脉,那件事发生后每个人都很痛苦,但我知道这些人中最痛苦的就是你,不然你不会为了剿灭虫族带兵出征,十六岁自己一路打拼到现在上将的位置。你为了能找到那个人的行踪,不惜参与阿姨这项没有任何经验积累的e计划,想要获得更高的权力。”
她温柔的摸了摸alpha柔软的金发,看着他那双已经不再清澈的碧眼,信息素的改变破坏了他的视网膜,可更加靠近eniga体质又在快速修复着这具承受不住变得破败的躯体,坏死与新生在同一具身体上开始了拉锯战,他每一分每一秒都在不断死去,又在下一分下一秒获得重生。
伴随的是巨大的痛苦。
德文希尔没说过一次痛,他只是上了三次手术台,失去过一次呼吸罢了,而现在也仅仅是控制不住信息素,“可孩子,为了复仇,阿姨已经拿你冒险了,可我不能真的让你去死,你是你妈妈留下的唯一的念想了。”
大概是伤痛,又或是此刻身边是他最信任的人,德文希尔一贯冷静自持的眼里流露出一丝迷茫:“阿姨····”他在呼唤他的亲人,冯或范靠过去轻轻把他的头放在自己的腿上,五指穿插在他的金发中,轻柔的给他按摩着头皮:“以利亚,我的乖孩子,告诉阿姨你在想谁?”
你在想谁?海马体的波动,多巴胺的分泌,连信息素的精控都总差一毫,你在想谁,想到失去了控制力。
“我没有在想谁。”整整三天,德文希尔第一次主动的闭上了眼:“我没有在想谁,是他自己总跳出来的。”指腹轻柔的按压头皮,闭上眼就会很像在方舱中有个人轻轻给他缓解无法标记痛苦的感觉。
“有一个很破旧的房间,吊顶灯很亮,他们的酒也很劣质,这让我的心情很不好,我一刻也不想在那里待下去了,就在我准备走的时候,他推门进来了,穿着一件女士的蕾丝裙,”德文希尔喉咙里发出一声浅笑:“他抬头睁大眼,小心翼翼的喊我先生的时候,我真想把他撕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