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风止的父亲并不是权倾帝国的重要政客,他只是勉强能做到会议末位的一个高级议员而已。虽然这在很多人眼里已经足够功成名就,但在十年前,贵族还拥有绝对话语权的十年前……仅仅一个高级议员,根本无法、也不敢和身为伯爵的斯普罗特相抗衡。

“我哥被送回去了。”宋风止垂眸说,“他似乎获得了一些表面上的自由……但事实上,我每一次见到他,他都像是……又被抽走了一些了生机。我哥原先是一个很……嗯,脾气很暴的人,和我不一样,他像一颗横冲直撞的火球。”

“但就像在报道上看到的那张图片……那大概就是他留给别人最后的样子。”

他抿起唇,没再说话。客厅里蓦然安静下来。

“……抱歉。”片刻后,陆厌声忽然开口,“因为我的好奇,让你回忆起这些。”

宋风止看向带着愧疚的alpha,嘴角浅浅勾了一下。

“你不需要道歉。这是我们了解过去……必要的一步。”他说,“可惜媒体没有报道,是谁刺杀了斯普罗特伯爵。否则即使那人已经被处刑、被埋到丧葬星去……我也得去给他的坟前献一束花。”

陆厌声见他状态尚可,也没再拽着这个问题不放,转而半开玩笑半认真地问。

“需要我去帮你查一下吗?”

“不了,就随缘吧。”宋风止放下终端,抿了一口已经有些放凉的茶,随口说。

“万一对斯普罗特动手的是我怎么办。”

毕竟从得知哥哥遭遇的那天起,他就有了这种想法,还为此无数次和父亲发生了分歧,父子关系一度恶化到他连着一个月夜不归宿。

端起的茶杯遮住了他小半张脸,光源落在微晃的茶水上,被打碎成凌乱的光斑,又映在灰色眼眸中,即使垂着眸,也还是半遮半掩地露出了眼底一点潜藏的危险。

他低垂着视线,极轻地笑了一下,嘴角又在下一瞬就重新落回。

“我们的‘乖学生’小陆同学……我和你不一样的。”

宋风止放下茶杯,向后靠到沙发上,没去看陆厌声的眼神,只虚虚地投向遮掩严实的窗帘。

“我不是什么好人,可你是帝国的大英雄。”他说着,近乎喃喃自语,神色也和语气一样,染了几分莫名的迷离。

“……你说我们怎么会在一起呢?”

他抽了抽鼻尖,嗅到明显的酒精味道,却有点分辨不出酒的种类。

陆厌声意识到宋风止状态有些不对,直觉不能让他再这样下去。

紧接着他也闻了两下,忽然顿了顿。

空气里弥漫着浅淡的白兰地味道——那是他的信息素。

白天在医院打的阻隔剂褪了效果,他才忽然想起,自己还是个易感期的alpha。

“抱歉,你不能碰酒吗?”陆厌声一边翻找着自己是否有随身携带阻隔剂,一边再次道歉,“是我易感期信息素的味道,可能熏着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