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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微佝偻着腰,左手轻轻按在左腰上,慢慢走到站台上坐下来,半晌,低下头庆幸的笑了笑。

一笑牵动了伤口,他轻声嘶了一下。都不用掀开衣服看他就知道肯定青了,说不定肋骨也断了几根,萌小龙以前是特种部队的,还在边境线做过武警,这一脚是留了力的,否则他此刻能不能站直还另说。

但段顺不打算去医院治,他没有钱,而且反正他这一辈子很快就要过去了,疼就疼吧。

说起来呢,他其实也不是一直就这么穷,刚离开温家的时候,他还是有点积蓄的。

那时候他二十岁,大学没毕业,他不能正式上岗,但有个驾驶证,靠平常兼职一下温励驰的司机赚点零花钱。

温励驰对他一直很慷慨,那两年私下给他的补贴,算起来是笔很客观的巨款。

本来,凭那些钱,他已经可以生活得很富足,但初离开温公馆,乍然由奢入俭,他哪里懂得控制什么花销,光修缮乡下那个房子,就把钱全花光了。

后来,连阮小静生孩子的钱都是他管他爸借的,他不舍得让孕妇受罪,挑了一个特别好的妇产医院。

这几年呢,他就一直在开城乡公交,那是纯粹的死工资,更存不下什么钱,这样七七八八算起来,他可以说是穷得叮当响。

所以还是少花点儿吧,能给他爸省一分养老钱是一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