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缊年约四十余不满五旬,身量中等,容貌刚毅,其为人沉默寡言,兼且与盖俊不熟,进来后端坐笔直,目无表情,一副公事公办的模样。
这不是一位善于取悦上官的人。盖俊忍俊不禁,问道:“广武县可还是贾文和吗?”
郭缊闻言一愣,随即想到贾诩和盖俊同出自凉州,许是相识,点头道:“是。”
“孤任北地时,举文和为孝廉,所以才份外关心。”盖俊解释道。“文和为官如何?郭雁门无须隐瞒。”
“很好。”
郭缊这种人是不会恭维人的,他说很好那贾诩定然是干得不赖。
“有幸为国举得良才,孤心甚慰。”
盖俊嘴角含着一丝笑,提笔一划,两个草书大字现于纸上,折叠好放于一个袋子中,递给郭缊:“孤这里有一封书信,郭雁门回郡时,烦请为孤带上,交给文和。”
什么信这么短?郭缊满头雾水,还是道了一声“诺。”
盖俊随后同郭缊聊起雁门情况,雁门北方边界距离鲜卑王庭弹汗山仅百余里,言语间自然提到了鲜卑。
郭缊说鲜卑大王和连死后,其子骞曼幼小,不足服众,其侄魁头继王位,不过这个新任鲜卑大王莫说与檀石槐比,与和连比都远远不及,已是彻底指挥不动东西二部,连中部鲜卑也少有人听从他的命令。最后郭缊感谢盖俊为国除害,挽救并、幽百姓。
盖俊听得心里快活,面上微笑更重几分,拉着他聊个不停,渐渐由政事转向家庭,闻其长子年十三岁,姓郭名淮,盖俊若有所思,他十有八九就是后世抗蜀名将郭淮,心里盘算着怎么从郭缊手里抢儿子……
郭缊走后,盖俊伸了一个懒腰,出州府回到官舍,才一跨进院落,就见卞薇牵着盖嶷的手散步,面上荡漾着母性的光辉。盖俊看向她隆起的小腹,眼中无比柔和。卞薇怀孕足有五个月了,换句话说明年春末,他的第三个孩子就要出生了……
“夫君……”
“阿父……”
盖俊大步上前,揉揉儿子的头,盖嶷欢快的小脸立时一苦,每次阿母精心为他梳理的头都会被阿父揉乱,可是他又想和阿父亲近,真是苦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