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用润湿的帕子擦在对方后背,又敷上厚厚一层伤药,想,既然如此,为何不见他的父母?
不说父母,时轶受此重伤,就连他师父都不曾过问他一分,还将他一人留在此处镇守。
这般想着,谢长亭不由又念起自己师父来。
见微真人从来都视他如己出。他手把手带谢长亭练剑,带他悟道,带他过名山大川、游万里河山,在他突破时为他设阵护持,是这世上待他最好的人。
他游历时,往往只会带上谢长亭一人。因而这些境遇,连赵闻竹与赵识君兄弟都不曾有过。
谢长亭想着,目光落在脚边那装着一桶血水的木桶上。
眼下自己尚在此处,虽难以更改回忆结局,但好歹能陪伴时轶一二。
可五师叔说这心魔轮回过千万遍。又或者抛却心魔不言,在这所有都真切发生过的当年,他独自一人,又是如何度过这样一段人生的呢?
到了第四日,时轶终于有了醒转的迹象。
他身体还躺在床上,刚睁开眼,第一句话却是:“谢长亭……?”
谢长亭在他身旁道:“我在。”
时轶的目光无序地在床帐上逡巡了一阵。好一会后,他像终于能看见了似的,目光准确落在谢长亭身上。
似乎是确认对方还活着之后,才松了口气。
接着,他用手撑着床榻,勉强坐了起来。
谢长亭皱眉:“你起来做什么?”
时轶却翻身下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