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气势,节节迫近,审讯似的,真够吓人,金桥咽了口口水,掩在宽大毛线帽里的脸扭向他哥,递过去一道担忧的目光,巴掌大的脸蛋上,没有任何妆饰,却还是惊心动魄的美丽。
金杉静静瞧他一眼,给了个安抚的眼神,抱胸往后一靠,像个无赖的咸鱼,“老弟,别想得那么复杂,我没犯法,这个我拍胸膛跟你保证!”至少没犯国内的法,金杉诚恳至极,一五一十,有问必答,“真在尼泊尔……”
话还没说完,温励驰警告:“别再拿什么狗屁导游敷衍我,你不记得你曾经是谁,我记得。”
金杉一时无言,几年不见,温励驰别的都有了长进,就这脾气,还是那副驴样子。温励驰说到曾经,他的眼底闪过一丝自嘲,张嘴却是:“开了个旅行社,单人旅游一天五千卢比,跟团每人两万卢比,四天三夜,包食宿车旅翻译……”
温励驰的目光渐渐失望。
他完全是在逼供了,金杉摆明了不要说,不想说,或许是不想把他牵扯进去,也或许是真犯了法,诓他呢。alha了解alha,有时候越是无畏,反而代表事情越难以收拾。
说他自负也好,什么都好,温励驰是愿意帮忙的,金桥这么个大麻烦他都一力接收了,不怕再多点,何况金杉在他最艰难的那几年对他真的助益良多。
他以为至少能恐吓出什么真东西,但他怎么忘了呢,金杉最擅长博弈,怎么会被随便几句话牵着鼻子走。
两个alha用眼神交锋,半晌,金杉先败下阵来,换了个收敛的姿势,有点避其锋芒的意思,叹口气,另起一个话题:“听说你结婚了,小段顺是吧,我记得小时候你常带他出门玩儿,我跟他还打过几场球。没来得及到场,恭喜你们。假如你们要来度蜜月,我一定热情接待,但我想,你大概不会愿意选择那儿,当地旅游业的服务素质说实话还有待提高。”
提到小段顺,温励驰杀神似的气场稍微柔和了一点。
他眯起眼睛,用审视的目光在金杉脸上打量一遍,金杉的脖子上有几道甲痕,锁骨边上还有几个淤青的不规则牙印,打架不至于往这种犄角旮旯里打,没杀伤力,更像是被人发脾气挠的,咬的。
他身上也经常有。可金杉?落魄成这幅模样了还有情人愿意跟着他呢?
金杉面不改色地拉了拉衣领,“我保证,能告诉你的,我毫无保留全告诉你了,其他的,我不会害你,知道多了对你没好处。”
从他身上是撬不出真话了,温励驰又去看金桥,这小子大概是真在演戏上下了点苦功夫,他扫过去时还畏畏缩缩,瞧了一眼金杉后,立马学着调整了表情,做出一副“我有难处,但搞得定”的表情,嗫嚅:“励驰哥,我哥说得对,你别问了。”
好,有人撑腰就是牛气,话都敢大声讲了。
嘴长在人家身上,逼出来也不会是真话,温励驰盯着金桥看了一会儿,有种肉包子打狗的心情,怒极反笑,“你当我爱问爱管!要走,都给我走,当我这几年白费心血。怎么入的境,就怎么出去,好走不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