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行远看着资料上的字,只觉得怒火在燃烧。
“楚总,你这可是违法的。”封行远此刻也顾不上什么风度什么他爹坐不坐牢之类的事了。那些白纸黑字只让他感到非常冒犯。楚陈庭不声不响地把他的个人隐私生活轨迹全都调查出来,现在居然还有恃无恐地摊开来给他看!
资本家的手段都这么脏吗?
楚陈庭回了封行远一个堪称礼貌的笑容,而后仍然冷漠无比地继续说:“你的父亲在2008年六月入狱,直到2011年才被放出来。2012年他就因故离世,留下了一笔钱给你继续读书。”
“够了!”封行远站起身来,把手里的文件夹砸向楚陈庭。他从没有如此失态过,这会儿气得不轻,拳头捏得嘎吱作响,强忍着怒意盯着楚陈庭问:“你到底想说什么?说封邵是个人渣杀人犯?对没错,他就是。”
楚陈庭眉毛一扬,沉默了几秒,有些疑惑地看向封行远:“杀人?”
封行远觉得脑袋快要爆炸了,巨大的疼痛伴随着滔天海浪一样的情绪起伏着,他几乎站不稳,只好一只手撑住桌子,一只手按着自己突突跳的太阳穴。
天地好像都在摇晃,封行远狠狠甩了甩脑袋,一个晃神好像听见了一个他无比厌恶的声音,那声音在他身后,又在他身前,在他耳边,又在整个屋子里,它问:“没事吧?”
有只手探过来搭在了他的肩膀上,他狠狠地拨开,用尽了全身力气大吼了一声:“滚开!”
封行远费劲地抬起头,只能看见一只将收未收的手,那只手皮肤黝黑粗糙,高高地停在楼梯上的转角处。晦暗的光影遮住了手主人的面貌,但封行远知道他长什么样子。
不如说,那个人化成灰他都能认出来。
他这么多年日渐消停的那些噩梦,梦魇中模糊的、可憎的部分,一多半都是那个人那只手。
他不敢顺着那只手往下看,可是这会儿却控制不住自己的头脑和心绪。
楼梯的尽头……像一个在宇宙中无限扩张的黑洞,充斥着压迫和恐怖,撒了一楼梯的血延伸到视觉尽出。封行远感觉自己被那只手卡住了脖子,喘不过气来,那个人用那讨人厌的声音吼他,让他不要看,可他的眼睛不受控制,就那么直直地望着一处。
那里应该有什么,蛰伏在黑暗里的恐怖怪兽,等待着伺机而动要把他的理智全部侵吞。
封行远嘴唇发白面如金纸,额角的汗珠几个眨眼之间就冒得密密麻麻。楚陈庭被封行远打开的手没有收回去,他绕过桌子,没顾得上打翻的咖啡,顺手拉过了椅子,扶着人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