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我调查了一下。”楚陈庭把咖啡杯放了,身体微微探向前,十指相扣撑在身前,目光锁定在封行远身上,他继续说,“不过阮裕那边没进展,倒让我查出点别的事。”
“封行远,”楚陈庭连名带姓地喊他,语气里有不容忽视的压迫感,“你的父亲当年为什么坐牢?”
“什么坐牢?”封行远听见耳边似乎渐渐响起一个尖锐又漫长的声响——突如其来的耳鸣持续了很久很久,他本人好像无知无觉的木头人一样,坐在那里,看着桌子对面的楚陈庭,脸色却骤然煞白。
“你的父亲当年为什么坐牢?”楚陈庭这句话像是某种魔咒,反复在封行远头脑中回响,叠了一串的回音。
封行远呼吸开始急促起来,他感受到某种身体里的血管要爆炸的感觉,炸成一锅的头脑已经失去了对身体的控制权。隐约有一场雪崩正穿越十几年的光阴扑到他面前要将他掩埋。
但他却仍然定定地坐着。
为什么?
为什么?
他为什么坐牢?
封行远头疼欲裂。但这种疼似乎又只是幻觉,是他的大脑制造出的假象。
杯子里的咖啡撒出来,封行远被烫了一激灵,这才从那种离奇的状态中陡然回神。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封行远压下心中翻涌的情绪,皱着眉回应楚陈庭,“他坐没坐牢我都不知道,怎么可能知道原因。再说了,这和你说的车祸又有什么关系?”
他现在很不开心,心情很烦躁,说话的语气也没多么客气了。
楚陈庭递给他一个文件夹。
封行远惊疑不定地翻开来,草草看了几眼,整个人都不太好了。
那些文件上罗列着的,是封行远至今为止二十八年的人生轨迹。从他出生在什么地方,父母姓甚名谁,什么时候搬到哪里,什么时候在哪一所学校就读,发生了什么比较重要的事,全都在那几页纸上。
“2008年,也就是十四年前,你住在榆州新庚区九河镇工业园,麦子山离你住的地方不过两公里。”楚陈庭见封行远神色不怎么好,他态度不仅没有稍微缓和一点,目光反而更加凌厉,显现出十分具有攻击性的冷漠与不近人情来,“2008年2月18日,吴家在麦子山发生车祸,那个夜晚你的父亲是唯一的目击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