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裕不知是听进去了,还是实在折腾累了,慢慢地安静下来。
如果一只猫会哭的话……他缩在猫包里,封行远也看不见。
不变成人,不开口说话,封行远最多只能凭自己的想象来确定他在难过。
“喵……”阮裕不知道在说什么。
封行远把猫包放在膝盖上,坐在银杏树下的长椅上。
头顶天光明媚,可银杏叶子稀稀拉拉挂在枝头,看起来像被霜打了飞不起来的蝴蝶——翅膀还是焦了边儿的。
封行远抬头看着头顶被树枝剪切的天空,秋日的晴天澄澈明净,却总带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萧瑟味道。霜空如洗,万里无云,天幕的颜色好像一捧冰。
他打开了猫包,把猫抱出来,将手覆在那颗小小的猫脑袋上。绒毛的触感很奇妙,莫名能让人心中平静下来。
猫也慢腾腾地安静下来,只是那样在封行远手边坐着。
一人一猫就这样在银杏树下沉默,深秋的风一吹,银杏树的叶子漫天飞舞,似乎是这些金色“蝴蝶”在生命尾声上最后的一场舞蹈,盛大又萧索。
第8章 夕阳
封行远很久没有把过去的悲伤翻出来咀嚼过了,他以为自己已经在麻木的生活里将那些事都忘记了。
这些年他一个人,念完大学、进入合誉工作,朝来暮去,小房子里都只有他自己。
他渐渐将人分为两种,一个是自己,一个是别人。
就像他自我感觉的那样,他给所有人的印象都是:礼貌、从容,乍一看和所有人都关系融洽,可是深究起来他却又是那种孤独自我的人,他和每个人都隔着一道不明显的屏障,他会礼貌地、不冒犯别人地退在那道屏障外去。
再早一些时候,其实他并不是这样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