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做人的人太容易被人讨厌了。
真实的情绪只能留给自己,在别人面前永远要“真诚”地端着。
所以封行远其实一点也不喜欢上班,不喜欢聚餐,不喜欢喝酒唱歌。但他们叫他的时候,十次总是要去八次的,不然就会显得他这个人冷漠自我不合群。
出了饭店,几个人要转场去九九大道的堇色酒吧,封行远还是找了借口推掉了。
回家路上天又下起了小雨。
封行远到家的时候,楼道里的声控灯亮起来时,他却看到了自己家门口有个人。
那人靠着门坐着,手抱着膝盖,戴着一顶渔夫帽。听到动静,他抬起头,在昏黄的灯光下与封行远四目相对。
是阮裕。
他身上是湿的。
封行远赶紧把门开了,让阮裕进了屋子。
屋子里比外面暖和一点,没有时不时灌进楼道的冷风。
“你怎么来了?”封行远给阮裕找了干毛巾和毯子,“还又弄成这副样子……”
“奶奶的儿子来了,他们不喜欢我。”阮裕这样说。
阮裕是被秦奶奶的儿子赶走的。
秦奶奶执意要下床走动,阮裕去扶她,她却不小心磕了一下,磕到了脑袋上的伤。秦奶奶的儿子秦池在一片混乱中赶到,确认了老人的伤没什么大碍之后,结实黝黑的中年男人对阮裕恶语相向。阮裕来历不明不白,做事又有点毛手毛脚,对秦池来说很是可疑。
秦池骂了很多难听的话,阮裕因为秦奶奶的伤内疚自责,一动不动地挨了秦池的揍,又灰溜溜被赶出了疗养院。
阮裕知道他们不会喜欢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