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行人看来病患的状态是有好转的。
开口交流的时间在增加,不再问些缥缈到近乎哲学层面的问题,慢慢开始愿意聊些具体的愁苦。
但乔医生作为专业医师,却只感受到挫败。
他的病患没有在他这里得到疗愈效果,反而从显性消极状态转为了表演型积极状态。
他肉眼可见地乐观起来,谈吐自如,看起来情绪愉悦,有时甚至趋于兴奋躁动。
然而这并非好事情。
病患曾经是不顾忌世人眼光的,丧就丧了,管他娘的谁怎么看怎么想,或许不够积极,但不至于时刻痛苦。
可是近来似乎发生了些让他感到不安的变故,他开始迫切地想要融入正常人的世界,开始心急,焦躁自己的心理健康状况为何迟迟得不到恢复。
焦虑来得越来越深,他渐渐扛不住了,开始压抑内心的痛苦,扮演心理健康状态,用表层的积极假象掩盖病入膏肓的内心世界。
在乔医生看来,这无异于饮鸩止渴。
某种程度上,敢于直白地展现自己的丧气和不愉快也是抒发负面情绪的一种渠道。
而这么竭力地扮演积极乐观,病患的内心世界会不间歇地被困在内里的负面情绪冲积,经年累月下去,后果不堪设想。
向来游刃有余的乔医生也为此感到了一丝无力,不得不调整诊疗方式。
乔医生到来时,室内正播放着节奏强劲的重金属音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