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如此,片场的人还是发现了何年君的异常,他向来不是个善于藏匿情绪的人,一整天的低气压,连路过的道具组老师都看出来了不对劲。
陈苏和以为他是因为燕岁辞不在才如此颓废,说:“瞧瞧你,整天跟个望夫石似的。”
何年君抬眸看他一眼,有气无力地说:“不要开这种玩笑。”
他以前面对这种调侃都是一笑了之的,现在却这种反应,陈苏和二人对视一眼,大事不妙。
宫楚瑶问:“你和燕老师吵架了?”
何年君:“没有啊。”
宫楚瑶:“那你怎么丧了吧唧的?”
何年君:“你一天十几场戏试试?如果我面前有张床我现在都能倒头就睡。”
明天第一场戏在十点,所以何年君可以多睡会儿,他打了个哈欠,跟两人再见:“我要回去睡觉了。”
宫楚瑶:“就这么走了?你不去跟燕老师打个招呼?”
何年君:“打什么招呼?现在都凌晨两点十分了,我难道把燕老师从被窝里揪起来,打完招呼再给他塞回去吗?”
“也不是不行。”宫楚瑶笑道,“那你早点去休息吧,导演喊我俩过去挨训。”
何年君:“祝你们平安。”打着哈欠走了。
从他刚才的表现来看,他和燕岁辞之间似乎没有闹矛盾,那他为什么不高兴?
宫楚瑶看着陈苏和:“你不知道吗?”
陈苏和:“我为什么要知道?!”
宫楚瑶:“你们不都是男人吗?”
陈苏和:“那我也不知道。”
宫楚瑶:“啧啧,男人心,海底针。”
陈苏和:“……”
何年君困得眼都睁不开了,全靠着顽强的毅力一路走回酒店,眼里满是生理性的泪水,他摇摇晃晃地朝着自己的房间走,在门口刷了半天房卡,门就是不开。
“奇了怪了?我房卡坏了?”
何年君正嘀咕着,房门打开了,门后站着燕岁辞。
燕岁辞穿着家居服,高挺的鼻梁上架着副金边细框眼镜,挡住了一半的泪痣,却多了几分精英的禁欲气息,向来温柔勾人的桃花眼此时却显得有些锋利冷漠,有种说不出的性感。
何年君喉结上下动了动,打了个哈欠掩饰尴尬,“燕老师你还没睡啊,我走错了。”
燕岁辞说:“在改讲座用的PPT。”
何年君:“之前不都做好了吗?”
燕岁辞:“改一点小细节。要看看吗?”
何年君有些心痒,但他实在困得不行了,“等讲座的时候再看吧,我要回去睡觉了,眼睛都快睁不开了。”
燕岁辞笑了一下:“那快去睡觉吧。”
随着他头部的微微摆动,眼镜折射出一片幽冷的光,一下子照进了何年君的心。
他很没骨气地说:“我现在忽然想看了。”
燕岁辞侧身:“进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