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的越荀相比之下,显然心思不在靶上,脱靶了三发,连视靶都省了,关上保险,收了枪。
舒澄清接着又上了子弹,十连,又十连,直到十发全中,才堪堪收手。
把枪还给教练,她眼里的兴奋还没平静,以往波光无澜的眼神里带着阴狠,对他说:“越荀,程家不垮,我睡不安稳。戏一旦开了场,八方听客,一方为人,七方鬼神,人不听不代表鬼神不听,你可别中途跑路。”
越荀沉默,只问了一句:“你有几成把握?”
她嗤笑,讥讽着,“梅花落满南山。”
让他们往后余生,回想岁月,都在后悔自己做过的事情,以及舍弃背叛过的人。
人心隔肚皮,私心不堪,做人有七分畜性,连遮掩都不努力,那就别怪因果报应来得太快,空留满纸荒唐遗世,满手血腥收场。
夜晚,G城南边,乱世欢场。
卡座里坐着许久未见的纪小侄女,正跟文墨热火朝天的聊着天,而隔壁沙发里,伍寻樱正跟一个红发平头哥掷骰子,看样子战况激烈。
舒澄清一杯酒下肚,定睛一看,差点把下肚的就又呛出来。
“楚原?”
红发平头哥抬头,眯眼打招呼,“哟,小嫂子。”
“你怎么回事?”她指了指他的头发。
楚原摸了摸后脑勺,有点不好意思,“红色太招摇了。”
招摇?早干嘛去了,现在才觉得招摇。
伍寻樱好笑的拆穿他,“那你怎么没剃个光头呢。”
楚原给她们倒酒,眯眼笑,含糊了几句,眼神四处乱瞟。
舒澄清跟伍寻樱碰了碰杯,随口一问:“你几点回去?你女儿不管了?”
“管什么?是酒吧的酒不好喝,还是舞池不好蹦啊,那丫头天天跟我抢老公,今天就让给她吧。”说完,拉着她往舞池走,“走走走,跳舞去。”
舒澄清心想,这爹妈当得可省心。
本着跟伍寻樱去了这么多年酒吧的经验教训,她就知道:这人基本上属于人来疯和撒手没。果不其然,她在舞池待了十分钟,伍寻樱又遁形了。
她实在懒得动,在舞池里也是不紧不慢地跟着节奏舞动,动作幅度很小,十分奉行“节能”主义。
冷不丁的,她感觉有人拍了拍她的肩膀,回头,是苏望云。
苏望云把她拉到一边的吧台上,问她:“你家小姑娘怎么回事?昨晚在我这儿待了一晚上,对着手机屏幕一会儿哭,一会儿笑的。后面喝了点酒,见人就吹她哥天下无敌宇宙第一好看,世界上没有比她哥好看的人,还说别的男人都是大骗子,神经病。”
舒澄清扶额,幸好这两人是亲兄妹,不然真的骨科了。
“不过昨晚我路过看到她的屏幕,好像是个游戏直播间。”
“可能她男朋友是个游戏主播吧,”舒澄清转眼想了想,又改口,“前男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