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巡推门而进,看着屋内的两人大惊失色,两个人的表情不太好看,看动作就像家暴现场。他迅速回神,把一份文件放在两人面前,快速退去,远离是非之地。
宋宴把文件递给她,语气淡淡,淡得让人觉得他不过是递过去一张白纸,“签了它,我就放你走。”
她的手指因为用力,指节有些泛白,目光触及文件名的下一秒,几张白纸在她手中变成一堆废纸。
“宋宴,你他妈疯了是不是?”
他看着飘落在地的几张碎纸,白纸黑字的“结婚”二字正好正面朝上,像是嘲笑他,嘲讽在宋家呼风唤雨的小宴爷居然这么天真,天真到需要靠婚姻来留住一个女人。
他确实是疯了,被她逼疯的。
人生有八苦,生,老,病,死,爱别离,怨憎偶,求不得,放不下,四苦皆由爱而起。
因为我爱你,你有了伤害我的权利,我有了被一击致命的弱点。我把最脆弱的自己交给你,你为什么不能对它好一点,非要让我尝尽这人生众苦。
舒澄清心里像是一场山火燎过,生机不剩,嗤笑:“你有气就撒,不爽就骂,但你要知道,我不会跟你走的。”
“离开我,你就很快乐是吗?”
他一双手轻抚上她的后脑勺,手指穿过她的秀发,一寸一寸地因镇压怒气而颤抖,“你知道我这些日子是怎么过来的吗?”
宋宴掐着她的手腕,力道几乎把她捏碎,满眼猩红,“不跟我走,你要跟谁走?”
他很想克制自己,告诫自己别冲动,这是他跋山涉水去爱的澄澄,是他要放在心尖上疼的人,不能因为自己生气,就随意对她乱发脾气,也不要吼她凶她。
他躲了她十几天,花了这么长的时间给自己做心理建设,可恼意来势汹汹,那晚她苍白虚弱的脸闯进他的心间时,将他用十几天平复的情绪一朝摧毁,猝不及防。
冷不防的对她用力,扣紧她的双肩,将她整个人扯动,直视她的眼,“你告诉我,为什么要一声不响的消失!为什么要去南山飙车,你想要什么你可以跟我要,为什么宁愿拿命去换也不来找我!你为什么总是要逞能去做那么危险的事,你为什么不听话,为什么要挑战我的底线,你以为你的命只是你的吗!你说啊!”
看了无数至理,懂得无数真理,却仍然爱得毫无道理。
为了心里那个人,即使封神的宋宴也有跌落风尘在所不惜的时候。他不害怕她逃避,也不怕被她利用,怕只怕她受委屈,怕她不惜命地连他都可以弃。
舒澄清听着,脸色未改,心里却像一根琴弦,不停为他颤啊颤。
她已经很久没有好好看这个人了,这个让她心心念念的人。他比上一次见到他时又瘦了些,依然是那双摄人心魄的眼睛,却感觉少了些许生气,眉眼的淤气太重,甚至渗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憔悴。
她心头苦涩,指尖冰凉,“我不想你为难。”
选择离开,是因为宁愿离开也不想对他说不爱他,宁愿他找不到她也不不忍心对他说那声再见。同样都是为对方着想,五年前宋宴能眼睁睁把她送出国,五年后舒澄清却无法坦坦荡荡对他说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