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撑伞 舒不知 1573 字 2024-03-16

抱着她许久,把她额间的细发拢到耳后,动作轻得像一阵飘过一丝秀发,声音嘶哑:“乖乖的,睡一觉就好,知道吗?不要多睡。”

他对这样的舒澄清很无措,无端让他想起,她刚刚跟自己在一起的时候。

宋家不是好地方,他全力保全也会有疏忽的时候:有人不长眼动了她。

那时候小姑娘并不太愿意跟着他,时常疏离他,抗拒他,忌惮他,也没见过什么世面,他怕做得太过会吓到她,把人扣了一直不敢有动作。

直到事发后的第三天。他陪着她睡了一天,她醒来之后躺在床上,眼睛一眯,挥挥手对他发号施令:四哥,杀鸡儆猴怎么样?

自那以后,她就像突然开窍了一样,自觉承担起他身边人的责任,伴他出入交际场,陪他周旋生死场,人生一回,她与他并肩作战。

他狠时,她比他先狠;他恨时,她比他先恨;甚至有时他无赖的对她无理取闹时,也能体谅他;她甚至没有明确说过爱他,却开始无声无息地包容他,温柔地纵容着他,一步步走向他。

时间一久,坊间便传出“宴家佛堂何处寻,心水园里舒澄清”这样的说法。

慢慢地,人人都懂得要改变他的态度,得绕开宋宴,去找舒澄清求情。

她努力着,一步步成为与他并肩的人,也成为这个世界上最体惜他的人。

古希腊男人能为了女人拿起武器,也能为女人放下武器。一个女人心思澄明,做事张弛有度,刚柔并施,有未被污染的感性,最坚韧的力量,能哄得人心软,又懂得让他心安理得的泄愤。

她于他,是草木对阳光的钟情。

纪折柳屈尊干了帮病人调点滴这种没有技术含量的活儿,事关舒澄清,宋宴不会让他假手于人。静默了一会儿,纪折柳看不下去了,“你别这副表情,她没那么严重。她会昏迷这么久,有一半原因是因为她一天没吃东西,又流了点血,才低血糖晕的。”

说白了,就是饿晕的。

宋宴神色黯了又黯。

昏暗的病房中,纪折柳听见了骨节作响的声响,顿时住了嘴,知道眼前这个男人杀性已起。

宋宴走出病房,脸上的表情淡淡,瞧不出什么情绪。

走廊处站着一个恭敬的身影,宋宴直直走过去,什么话也没有说,抬手就是一记耳光,重得整个走廊都回荡着声响,身后从病房出来的纪折柳惊得关门的动作一顿。

宋宴满眼通红,眼里都是怒意翻滚,下手很重,当场把宋巡打得嘴角流血。而宋巡禁不住力道,偏过了头。

宋巡没有抬手擦拭嘴角的血迹,依然恭敬:“对不起宴少,是我的错,没有保护好舒小姐。”

他眼底猩红,依然带着暴力过后的盛怒,“道歉?你把我的人保护得现在躺在里面,你怎么不去死呢?”

宋巡嘴角依然在流血,却不敢对眼前的人反抗半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