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里发憷,措手不及地将刹车踩到低,却为时已晚。
对手的车出于惯性将舒澄清的车往前撞,地面摩擦剧烈,两辆车在跑道上火花四溅。
死亡轻吻。
花样技巧用在极速飙车上,一丝余地都不给对手和自己留。
炎野时眼眸放大,不敢置信在他脸上浮现又迅速消失,转而露出满意的笑容,这才是他认识的舒澄清。
一旦确定目标,出手便是势在必得地狠态,敢把命不当命的去玩,以死赌生,开局便只有两种结果,一是死,二是赢。
宋家的规矩,最先冲过终点线的,不分情况,不计生死,都算赢家。
今晚这情况,即使舒澄清的车轮子脱落,即使对手的车轮胎抱死,也改变不了出于惯性让她先一步冲过终点线的事实。
这时,炎野时看见一个男人速度极快的奔向舒澄清的车,快速移动的脚步逐渐变缓,眼角微弯,上帝再一次站在了她这一边。
驾驶座的舒澄清被安全囊撞得头昏眼花,浓稠的血液散发着腥味,顺着脸颊留下,一滴一滴地,滑过她的眉骨睫毛,划过方向盘上,滴在她雪白的裤子上,瞬间晕开一朵朵血花。
妈的,又饿又困,累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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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年一簇烟花在寂静的夜空爆发,打破沉闷,瞬间的光束照亮了女人的侧脸,病床上躺着一个面色苍白的女人,眉眼精致,即使闭上眼也会让人遐想她挣开眼会是这样一番懒倦又锋利的模样。
宋宴从没有想过,这个人他找了这么久,找到她时会是这样的处境。
他宁愿她跟几个月前那样跟他闹,会悲,会恨,能拿得起刀,能出口成伤,也好过现在她这副苍白无力的样子,让他感觉心慌,仿佛随时都会永远失去她。
宋宴指节泛白,浑身戾气。
他看见她额头上的伤,泛白的嘴唇,思索着一个历史问题。为什么这人总是有办法在他看不见的地方弄得浑身是伤?
她刚开始跟他在一起的时候,冷淡凉薄,但会把握与人的距离,疏离有礼,绝对是人挑不出毛病的态度。他用了五年,对她尽心思,软化她,纵容她,让她学会无法无天,教她学会狐假虎威,即使这样她也不会轻易亮出爪牙。
舒澄清有自己固守的原则和底线,可以受欺却不受辱,也更不会是主动肇事的那个。如今她躺在这里,就是世界给她出了难题,令她无惧无望,让她亮出生死。
她不该变成这样的。
怒意瞬间席卷全身,他俯下身深深埋在她的颈项间,不让任何人看见他的心慌,眼底湿润:“舒澄清,你总是有办法……”
纪折柳站在病房外,眼尖地推门阻止了他想要抱起人的动作,“你最好还是别动她,她有轻微脑震荡的迹象。”
宋宴充耳不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