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修在经历了两次心跳停止之后,情况才渐渐稳定,叶克膜也被撤掉,从icu转到了普通病房。
姜默一直陪着他,几乎一刻都不敢离开。宝宝长大了一点,他就借了婴儿车来把她放在唐修的病床旁边,轻声细语地哄着她,无师自通地给她喂奶,换尿不湿。
她真的就像唐修说的那样,很乖很乖,吃饱了睡,睡饱了吃,心情好的时候会挥舞着嫩藕似的胳膊跟姜默玩闹。
所有医生护士看见她,都笑着对姜默说:“这一看就是你的姑娘,眼睛和嘴巴一模一样。”
小丫头被养得肚肚上的肉圆溜溜的,后腰上却还能看到一个很明显的小腰涡,姜默在同样的位置也有这样的一个腰涡。
他曾经因为一份无从鉴定的文件,就选择不相信那个辛苦怀着她又把她生下来的人。
孩子应该是在水牢的时候生下来的,生产环境太过恶劣,唐修腹腔内很多瘀血,姜默经常揉着他寒凉的小腹,他在昏迷中仍旧不断地排出乌黑的血块来,额头满是汗水,喉咙中发出轻轻的呜咽。
姜默抹掉他额头的汗水,一遍又一遍地吻着他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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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贝,你的腿能不能伸直呀?”喂过奶后,姜默轻轻拨弄着小丫头圆溜溜肉嘟嘟的腿肚子,都没意识到自己的声音有多温柔,“姑娘家可不能一直蜷着腿,以后不好看的。”
“因为在肚子里面……就是这样的,以后就……好了。”忽然有人在他身后轻轻地说了这么一句,声音很嘶哑,低弱得几不可闻,姜默却听明白了他说的话。
因为那是他每天都在等的声音。
他呼吸僵滞地回过头,看到他的小猫苍白着脸,睁着湿漉漉的眼睛,小心翼翼地看着他,四目相对的时候,他胆怯地避开了他的视线,缠满纱布的手指颤抖着揪住了被单,嘴唇轻轻蠕动着,喃喃地说:“以后会好看的。”
这句实在太小声了,姜默撑着床沿,朝他挪近了些:“你说什么?”
他很害怕他的靠近,浑身都开始发抖,却无力避开他,只是吃力地将自己的身体蜷缩起来,不知所谓地摇着头。牵痛肩膀上的伤口,他疼得微微张开嘴唇,却只是紧绷着身体轻轻喘息,不肯喊出来。
姜默怕他把伤口弄裂了想护一护,可他一碰他的肩膀他就颤栗不止,灰暗的眸子里满是恐惧和绝望。
“阿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