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很厉害的人。雁门再次肯定了对谢致虚的判断。
尽头有一块被移开的封石,山土掩埋的墙面露出一点砖石棱角。
谢致虚打了个手势,停下脚步。
‘怎么?’雁门用气音问他。
封石摆放的位置和谢致虚刚才尾随唐海峰进来时不一样了。
进入墓室只有一条人工修造的通道,地下河的天然甬道被巨石堵塞,本来不可通行,被谢致虚强行破开。这意味着他们走的是一条理论上不存在的路,如果在谢致虚离开期间有人从另一条通道进入过墓室,守在外面的骁云卫是完全不知道的。
侧耳只听见暗流淌过的水声。
脚链空落落逶迤在地,墓室里只有唐海峰残破的尸身浸泡在河水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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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墙上翻过一道人影,兔起鹞落,干脆利落得不像个着裙的小姑娘。
“我听说找到人了?”所有人都在吕惠的小院子里杵着,舒尹之随手拉一个就急急问道。
吕惠没有说话,脸色很难看,对舒尹之摇摇头。
半矮的院门被推开,荆不胜牵着毒老怪的绷带像牵一条狗,扇缘抵着唇角,一派焦灼的气氛中独她游刃有余:“这里有人需要大夫吗?”
毒老怪在荆不胜“不好好工作就杀了你”的目光中战战兢兢推开房门。他在凉州就经常受到荆不胜剥削,他是个杀手不是救人的大夫!但是没有办法,他害怕那个总是笑眯眯的女人。会叫的狗不咬人,必须警惕那些永远和颜悦色的脸。
屋子很简陋,两边墙根各置了一张榻,空间逼仄,多一个人落脚都很难。榻上昏迷的伤患毒老怪非常熟悉——“哎哟?”他用一种复杂的,混合着幸灾乐祸与痛失知音的语气说,“要死了要死了。”
守在伤者床边的年轻人抬头,对他笑了笑:“您说什么呢。”
啊……又是个笑脸怪。
毒老怪老实了,坐到年轻人让出来的位置上,掀开搭在奉知常身上的毯子。浓重的血腥让他脸上的绷带拧到一起:“怎么伤成这个模样?有人给他上刑了?”
伤处全在大腿内侧、腹部这些皮肤柔软细嫩的地方,平时给人挨一下都敏感得不行,眼下被割得七零八落,新伤混着旧伤,层层血痂落在谢致虚眼中心疼得要命。
“谁干的?”毒老怪心狠手辣道,“这梁子算结下了,必须以牙还牙啊!”
谢致虚没有接茬,好让毒老怪专心治伤。
用毒的不一定会医,毒老怪尤是个中翘楚,他的毒之所以被奉为无解,大部分原因是他自己并不会研制解药。
好在他为了平时的实验防护,一身绷带确实是好东西,当初在药汤里熬透了,渗着药性,解下来泡泡水,能闻到一股参茶味儿。先前给谢致虚治疗内伤效果不错,现在又用来给奉知常洗伤口。
裁下的一截绷带泡在水盆里,连水都变得浑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