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海峰的脑袋在他手里迸溅出红白混杂的污物。
微弱的火苗奄奄一息,墓室穹顶大半埋藏在阴影里。地下河从墓室里淌过,铁锈中夹杂了真正的鲜血。
谢致虚丢下唐海峰的尸体,像丢一只恶心的臭虫。
朱得象的脚链兵乓作响,他想要靠近谢致虚:“你是哪一位弟子?宗门已经找到这里了吗?咳咳咳……”但他走到一半就站住了,丰富的阅历让他敏锐察觉到这人身上不同于宗门弟子的危险气质。
要不是他杀了唐海峰,难免会被朱得象当作凶手的同伙。
谢致虚没有搭理朱得象。
他捏住奉知常无力垂落的下巴,奉知常发白的唇落在他眸底,这是接吻的距离。
奉知常被缚在铁铐里的手蜷缩起手指,听见谢致虚低沉的声音响在耳畔:
“我有没有跟你说过,不要乱跑?”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开始日更到完结
第98章
“这是什么?”拥蓝扒开岩石上的灌丛。
碎裂的石块滑落堆积,坡下没法站人,骁云卫们都蹲在那道被谢致虚捅开的裂缝上方。一棵老树虬结的根系原本紧攥着岩石,现在土崩瓦解,树根都暴露在空气里。
树下灌丛里有一块祠牌,一只橘红的小狐狸藏在里面,被拥蓝吓走了。
视芥是十二个人里年纪最大,读书最多的,很有经验:“封土为社,茂树为祠。是镇民立的丛祠吧。”
宁武纳闷道:“这荒郊野岭的,立个祠,祭拜谁?”
没有人回答。众人同时想起刚进山时武理所讲的关于墓木垄的典故——树根下掩的不知道是谁的尸体。
雁门胳膊上寒毛都竖起来了:“怎么进去这么久还没出来?”
话音刚落,地面就是一震,两块巨岩又从内部被破开,谢致虚躬身钻出来,背上还有一个人。近卫们迅速结束懒散闲话,进入戒备状态。
那人身上裹着谢致虚的外袍,被稳稳托在背上,衣领挡住大半张脸,只露出一点光滑钛白的前额,长发零散披着,受了伤,沾着凝固的血。
谢致虚似乎很不想让那人离开自己的脊背,他小心将人放下,靠着树干,对近卫们说:“里面还有一个,我没有刀,砍不断锁链,雁门跟我进去一趟。”
“是朱掌门吗?”雁门跳起来。
“不知道,”谢致虚在前面带路,行色匆匆,“先带出来再说。”
石缝之内并不是一个符合规制的墓室,而是地下河形成的天然甬道,他们沿着甬道矮身摸进黑暗,雁门察觉不到谢致虚的脚步声。只要谢致虚愿意,他可以控制自己身轻如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