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的木屋里声息寂静,半晌,燃起一朵跃动的灯花。
“请。”那人谐趣地做出邀请姿势,替谢致虚关上木屋门。
小屋完全沉寂下来。
那人身形利落地在山坳里几个助跑,跃上树冠。树冠里还栖着许多手戴钢爪的杀手,纷纷给那人让位,问:“老大,现在时机多好,我们不将那家伙瓮中捉鳖吗?”
周才蹲在树梢磨爪子,舔舔牙齿,反问:“你把老子出发前的话都当屁放了吗?我们今天的任务是什么?”
手下立刻回答:“首要任务是确保弄死那姓谢的。”
“还有呢?”
“呃……?”
还没呃完就挨了周才一计爆头:“你是鱼脑子啊,西门派来的卧底吧?”
整棵树顿时发出肆无忌惮的哄笑。有人替那挨了教训的回答周才的问题:“还有就是要考察侯待昭的忠诚,监督他亲自动手。”
周才打了个手势,属下们迅速敛去声息,重新做好随时进攻的准备。
豆大的油灯下,昏黄光晕中,横放在膝头的银色长矛被丝帕擦拭出一点不明显的反光。
侯待昭半张脸都被打上阴影,抬头平静地看向谢致虚。
谢致虚则紧盯着他手中的银矛,一字一顿从齿缝间挤出问句:“你怎么敢!”
侯待昭没有回答,重新低下头,擦拭手法温柔得如同抚摸情人肌肤,收好丝帕,长矛在地面一跺。
“你还有什么想问的吗?”
狭叶矛尖反着灯光,晃过谢致虚紧绷的腮帮,晃过他腰间亮出锋刃的清净天。
“好,”侯待昭站起身,抚平衣袍,提起长矛,“看来你已经找到答案,足够对我做出审判了。”
“就让为师来检验这些年对你的教导成果吧。”
风里突然传来一丝警觉。
山坳的木屋徒然炸开,飓力裹挟着碎木四分五裂。
四面树冠蠢蠢欲动,潜伏的杀手擦亮钢爪。
“等。”周才作出指示,眯起眼睛。
飞扬的尘灰被一点米粒大小的尖光刺破,继而那点尖锐的锋芒极速突刺,织成一张光网,网中只见身影腾挪闪躲,不见回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