尘埃落定,两道身影分开,侯待昭仗矛而立,对面谢致虚胸膛起伏,没有内力加持,凭体能躲开攻击导致体力剧烈消耗。清净天握在他手里,却没有机会亮刃。
侯待昭点点头:“懂了,你不愿对这支矛出剑。”
他单手持在矛尖下方一尺处,拇指一错,掰断了长矛,扔掉手柄。
“现在可以了?”侯待昭以持剑的手法拿住矛尖,“好好打一场吧。”
一片阴云挡住月光,云破之时,谢致虚已消失在原地,清净天如一道疾电,怒火冲天地出现在侯待昭眼底。
剑锋气势与侯待昭释放的内劲相抵,顿时在两者间形成对抗之势。虽然从没实践过,但谢致虚几乎瞬间就明白这就是武理所说的气障曲面,清净天一斜,沿着曲面滑出。
侯待昭正游刃有余,提矛对剑,那剑锋却突然在眼前消失,下一刻脖颈寒毛直立,他凭直觉偏头,清净天在他脖子上擦出一道不深不浅的血痕。
这么快?
侯待昭心中讶然。
太快了,打不赢。几次派出的杀手回来都汇报了这样的内容。虽然有心理准备,但着实没想到能有这么快。自己看着长大的小豆丁,到底是能独当一面了。
“你就带着这支断矛下去,好好和小韬哥忏悔吧。”
血痕在在左边,声音已到右边,下一道剑伤却出现在小腿侧。
“这一剑是为了我父母。”
清净天撩起一串血珠。
“这一剑是为了我师兄。”
侯待昭终于捕捉到血珠的痕迹,矛尖格住又一剑,疑道:“你师兄?”
谢致虚的脸出现在他眼前,一剑迎面劈来,与矛尖架成十字:“十三年前苏州太湖岛上,你带一帮绑匪废了他右腿。”
断矛被侯待昭舞成一张圆盾,火星四溅。
“苏州太湖?哦,”侯待昭想起来了,“是梁家人吧。梁家和你们谢家也没什么区别,都是要除掉的路障。”
剑光围绕侯待昭身周一尺,封住他所有退路,逐渐压缩范围。侯待昭镇定自若,断矛抡成的圆盾挡住攻击,移动不快,但胜在面积大,总能恰到好处地架开剑锋。
哪怕剑封从一尺缩短到寸长,侯待昭依然能格挡,但他马上察觉到不对——天上地下出现了两个圆月——谢致虚的剑快到连线成面。
他出了多少剑?
和谢家人对剑,最忌给他机会长线发展。侯待昭几乎在剑刃破空带起三十三式嗡鸣的同时内力灌盾,推盾出击将谢致虚连人带剑推出五十步外,空着的手立刻下沉聚力、翻掌握拢。
谢致虚身周的空气变得凝滞沉重,向他塌陷而来,顿时重如泰山压顶。行动受制,而叠加剑法最关键的就是不能被打断。徐晦在大观浮屠神道上挥出八道尺的一幕骤然出现在谢致虚眼前,这一刻,谢致虚的身影和徐晦重叠在一起,以气破气,仗剑横扫。空中出现一条狭窄的通路,清净天卡在裂缝里,如满弦利箭直逼侯待昭聚力的掌心。
“还不够。”侯待昭说,空手抓住剑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