钓鱼叟嘴巴未动,声音传出:
“谢氏不得过此桥。”
言下之意只要不姓谢的都可以过去。
但桥这边没有一个人动弹。
谢致虚向桥上走了一步,那钓鱼叟又说:“听说你很快?”他扬手将斗笠抛了出去。
一阵风过,谢致虚已不在原地,桥梁一震,鱼竿飞起,被钓鱼叟抓在手里。
斗笠迎向蓝天。
一道寒光银蛇似地绕竿而上,瞬间逼至钓鱼叟鼻梁骨,鱼竿节节寸断,钓鱼叟浑浊的老眼映出谢致虚冷硬的面容。
砰的一声,谢致虚已如一枚炮弹,将钓鱼叟狠狠撞入桥对岸的树林。桥面石板被踩出一道鞋印,碎石迸溅。
清风徐徐,斗笠打了个旋儿,开始下落。
“好像长进不少?”武理摸着下巴思索,“难道他已经知道自己功夫失灵的原因了?”
奉知常冷静地竖起食指在风中感知片刻。今日下风,不宜投毒。
水底浮上来重重黑影。
斗笠滑向水面。
对岸树冠得了羊癫疯似地发抖,群鸟惊飞。下一刻斗笠入水,一粒黑影从对岸冲来,越关山弓步上前拦截,被谢致虚撞得踉跄一步。
清净天还在谢致虚手里,但他握也握不稳,手臂上被划开一刀,鲜血淋漓。武理从他的伤口里挑出一根鱼刺,在阳光下比了比:“嚯,刘独峰的秋鱼刀?”
对岸,钓鱼叟信步从树梢上飞下来,五步并作一步,顷刻就回到桥中央。
水中黑影冒出水面,竟是一群牙尖嘴利的食人鱼,聚在桥梁四周,牙齿咬碎水流,稀里哗啦之声令人胆寒。
“串戏了吧,捕神,”武理将鱼刺扔了,“你该回温先生身边去,怎么到了机要处给西门浪作鹰犬。”
钓鱼叟背着手,如泰山拦路,挡住了他们的生机。
“你搞错了,”他说,“我不是捕神,我是死神。”
第72章
中年人在空中飞,屁股坐在巨人的肩膀上。高空的狂风呼啸过耳边,吹得他头发乱如鸡窝。
他双腿紧紧夹住巨人肩膀,生怕自己被疾风掀飞。巨人的耳朵在他脑袋边,因长期没得到打理,耳垢积了一层又一层。
中年人扒着巨人耳朵大吼:“下……!”
降字被吹飞了。
“下降!!”
巨人不为所动。
中年人以脚反勾脖颈,倒吊下来张望地面,流云如层叠纱帐素手拂开,脚下铺开一条蓝得透明的缎带,两旁树林葱绿茂密。
中年人翻身骑上巨人脖子,御马似地两条腿夹动给出信号:“下降!下降!弟弟,我们到郢州了,下去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