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为什么觉得这场闹剧里我只有输的份?”谢致虚转身,看着奉知常的眼睛反问他。
奉知常皱起眉。
——你又能做什么?
“你都能做到的事,我为什么不能?难道只有你能解开心结改头换面地生活,我就要自欺欺人地过下去?”
谢致虚说完就住了嘴,察觉到自己情绪有些不正常。徐涛的话还是对他产生了影响。
奉知常静静看着他,仿佛没有觉得受了冒犯,但他说:
——骗子。
谢致虚骗了他,在孤岛山洞里同他说的那些,生命短暂如萍梗当及时行乐,不过是高高在上的,以旁观者的角度不痛不痒说的大道理罢了。
武理从隔壁循声找过来,将对峙的两人望来望去:“怎么了?干什么呢这是?”
谢致虚说:“我说过的话连我自己都不相信,对不起。认识你之前我只想着得过且过,见到你这样的人也可以做到这么多事后,我心中也会有不甘心的念头。虽然我成了废物,好歹也有手有脚,四肢健全,我也想为自己找到答案,我难道不配么?…………对不起师兄,我说错话了,你别放在心上。”他听见自己声音有些发抖,不敢去看奉知常的眼睛,转身脚步匆匆下了楼。
武理完全在状况外摸不着头脑,但显然不能找奉知常要解释,追着谢致虚下楼,过了一会儿,满脸困惑地回到房门前,对奉知常说:“他退房了。”
奉知常垂眸坐在桌边,脸色冰冷,一拂袖,桌上的茶具扫落在地,雪似的白瓷四分五裂。
第54章
白马堡堡主正院。
梨雪压枝。
夫人曼步入书房,窗光下,书桌后的人手里端详着一顶进贤冠。
“不过是个老物件,瞧着都磕碜,有什么好看的”夫人走过去,纤纤玉指搭上郎君手臂,轻而柔软地抚上肩膀,“有我好看吗?”
郎君沉稳抬眼,不喜不怒,眸中似有深渊莫测:“你怎么来了?”说话间避开夫人伸向进贤冠的手。
“一顶破冠值得你这么喜爱?”夫人有些生气,美人含嗔,我见犹怜,“你到底是喜欢这顶冠,还是喜欢送你发冠的人!”
郎君的答复无波无澜,像他一贯不将人放在眼里的淡然,惹人生气,却又一拳打在棉花上无处着力。
“你懂得什么,这是一件古物,名为酂侯冠。很合我心意。”
郎君牵着夫人的手引她坐在自己身侧,动作温柔又体贴,似乎含着脉脉情意,诱人心动。他就是这样,看似处处对你好,是个无可挑剔的丈夫,偶尔眼神里流露出真正的心意,却冷淡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