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叫我?谢致虚心中一跳,正要回应,突然发现奉知常在往他脚边看——小五蛇滑溜溜爬过他脚背。
谢致虚:“……………………”
够了!你们都对我有意见吗!
对于为何事情已经解决还要留在苏州,谢致虚闲得无聊,感到疑惑不解。
为了看热闹。武理这样解释。
直到翌日谢致虚出门散步,看到自家庭院假山石上蹲着一条狗……不是,一个人,还是个熟人,谢致虚才恍然大悟,原来是越关山这小子又潜伏回城,已定好了明日同梁家金刀银枪的比武。
这情形真像他俩第一次见面,越关山蹲在苏家邻居的院墙上,和暖春风里裹着一身隐隐透火的黑裘,堂皇得像富贵人家出走的公子哥儿。自信一点,去掉像。
“你又甩掉护卫了?”三人坐在凉亭中,武理摇着他那把谛天机扇,苦口婆心对越关山道,“人家荆姑娘也怪不容易的,找不到你还要被家主处罚,玩得差不多了也给别人一条活路吧。”
越关山瞠目结舌,痛心疾首,指着武理控诉:“三儿!你叛变了!就因为她送你一把扇子你就移情别恋了吗!!这把破扇子有什么好,回头老子送你个镶金嵌玉的,让当世书法名家麦客先生亲自题字!”
“你懂个屁,”武理不屑道,“我是因为她送我扇子么,你看看扇面上的字,谛天机,荆姑娘是我的知音。黄金易得知音难求,我就喜欢荆姑娘这样的明白人。”
谢致虚:“所以你真的移情别恋了?”
武理:“…………”
越关山:“…………”
越关山对于如何甩掉护卫潜逃已经十分经验老道了,据他的说法,护卫是一种单线思维的生物,有痕迹就追,没有痕迹就沿着原先的痕迹继续追,因此他们决计想不到越关山又潜回了苏州城,因在他们认知里苏州已经被攻略成为己方阵地了。
武理对此的评价是,护卫是否是单线思维尚不可知,但越关山绝对是老练的盾墙思维。
“盾墙是什么?”谢致虚问。
武理摇摇天机扇,语气悠远道:“这就又是另一个故事了。”
比武当天城中实在热闹,梁家包下原先梁汀唱戏的勾栏院,建了座垒木高台,四面挑空搭起观众席包厢,比武台有一丈高,观众席足足高出一倍,坐得高看得清还能体现身份的尊贵,是以高位包厢甚至卖出二十两一间,实在是暴利。
城中扶老携幼前来围观的百姓都挤在台下仰头瞻望,不仅治疗颈椎,还带动了勾栏院小商小贩的零食销售。
出发前武理立志要劝服奉知常一起去凑热闹,理由是带他散心,不过很明显真实原因是他想蹭有钱人的包厢。
“我出钱!”越关山乐于表现,尤其是在他的主场上,“给你包个最高的,三儿、小五,你们可要好好欣赏我的英姿,今日攻下梁家,苏州城就要换上我越关山的旗帜了哈哈哈哈哈。”
柳柳也和他们一起去,奉知常却一个人待在屋里。谢致虚想悄悄潜进去,刚到门口就被发现了。
奉知常在修窗台上的黄叶盆栽,回头看了他一眼,不予理会,手底剪子不停。那黄叶小枝给他修得怪状嶙峋,枝叶肉眼可见得在奉知常温柔抚摸下瑟瑟发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