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知常:“………………”
花钱的大爷袖子一抖,又一抖,仿佛极力克制自己不要在光天化日之下将小贩结果当场。
谢致虚无语道:“这编的都是些什么故事,哄小孩儿么?枣冢巷子为什么叫这个名儿,从前发生过什么,你只需把你知道的讲来听听。”
那小贩得了好处,很好说话,将枣冢巷子的诡秘过往娓娓道来。大致内容同谢致虚上次听过的没什么两样,因为巷子里出过灭门惨案,凶手至今逍遥法外,居住此处十分膈应,整条巷子很快就搬空了。
“说起来,今日正是那家人的忌日呢。您几位往里走,遇见枣树长出院墙的就是惨死的那户住宅,原本官府上了封条,后来可能是给街坊里探险的皮孩子揭了,门户洞开,再也关不严实,遇上有风总是砰砰砰响个不停,怪瘆人的。”
“卖果子的人家怎会被灭门呢?”柳柳问。
小贩答道:“这就不知道了,当年也没查清楚。您从街头走到街尾,能问出不下十种说法,不过嘛,都是些闲汉说书人编出来的流言。几位既然要听真事,这些胡诌我就不说出来现眼了,嘿嘿。”
谢致虚接过递来的油纸手托,沉沉盛满了色泽各异的果脯。
他示意奉知常:“进去看看吗?”
柳柳抖了一下,奉知常反手拍拍她握轮椅推柄的手背。
巷里两侧院墙有丈余高,日光常年照不进来,四周一点人气也无,踏过与闹市相隔的界限便仿佛进入一个森然四伏的环境。
二十步外枣树茂密的树冠挡住去路,树干攀着院墙弯折下来,像一道扭曲狰狞的灵魂。
“吃点吗?”谢致虚把果脯递到奉知常手边。
奉知常抬眼安静地瞧他。
“嘴里没点东西,怎么听故事呢。”谢致虚笑了笑。奉知常敷衍地捡出一颗。
柳柳好奇道:“难道五哥竟然知道连本地人都不清楚的故事?”
无人清理的墙垣爬满藤蔓苔藓,湿气侵染出斑驳破败的痕迹,经久无人叩响的老门半张脸藏在枣树底下,阴阴窥视着每个胆敢驻足的行人。
飞鸟落进院里。
谢致虚道:“不知道,但也不难猜。柳柳我问你,什么样的人容易招来杀身之祸呢?”
“嗯……结仇太多的人?”
谢致虚摇摇头:“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有些人即使并不招惹仇家,也会被人惦记,只因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十二年前灭门案发生之前,住在这里的陈家是城中唯一一家卖蜜煎果子的,陈记果铺传承百年,手艺与名声极盛,城里人买果脯只认准他家。这样世代本分的人家,不太可能惹上至于灭门的仇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