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是啊,”越关山向二楼走廊一指,“老三在楼上,诸位要围观比武的找他买票入场哈。”
老四呆滞的眼珠动了动,他眨眼次数很少,眼球表面有些干涩,映出二楼模糊的景象。
武理倚栏斜坐,支起一条腿,手里晃着表面上刻金字羊羔酒、实际装茶水的酒壶,面朝山塘河流方向头也不回道:“要走了?”
轮椅咕噜咕噜碾过身后地板。
“站住。”武理侧首,柳柳推着轮椅停在楼梯口。
“你就不怕我现在给老四下命令,把你拎回邛山?从天上走现在出发一盏茶功夫就到了。比马车快多了,用过的都说好,小五就很喜欢。”
柳柳:“老四动我一下,你就等着收尸吧。”
武理却笑起来:“你会吗?”
楼梯口一阵沉默,半晌冷笑一声,木梯边上搭了块斜板,柳柳推着轮椅上去。
“站着把话给我听完,”武理冷冷道,“小五的猜测越是接近真相,你的杀机就越重。我是劝不动他那个驴脾气,所以我要提醒你一句,小五是个很好的孩子,此行也是奉师父之命,你最好多担待。黑沼蛇毒,能解还是解了,留在他体内终究不是好事。”
奉知常微微偏头,眼角余光落在武理脸上,话从柳柳口中说出来,却是经了奉知常的润色,吐词森然:“你又知道,我想杀的是那小白脸?你的好奇心也不比他差,才智犹在其上,我若有心隐瞒,第一个死的会是你。”
武理唇线紧绷。
正在此时,院里传来越关山的声音。
“老三老三,快开始吧!”
这厮同他们师兄弟共度昨晚故事会后,越发自来熟,管谢致虚叫小五,管武理叫老三,勾肩搭背好像师出同门。
武理应付不来这种聒噪的人,暗暗翻了个白眼,放过奉知常转而指挥老四与越关山比试的事宜。
这两人都是内功大家,老四块头又大,后院打架是打不开,武理为他们选择了另一种方式——比试轻功。
轻功法门各家不同,最原始的一种,乃是以内力导向足源副经上的溪乙穴,反借力腾跃。老四运用的就是这一种,以他的脑子也理解不了更高深的窍门。不过办法虽笨,一力降十会,老四加入邛山直到现在生活中除了习武就没有别的事,连那些两耳不闻窗外事的苦读学子偶尔也会开个小差写点酸诗记录自己的寒窗岁月,老四贫瘠的大脑却为他提供了世上最封闭专一的习武环境。十年如一日积淀下来,内功已远超同龄不止,先生曾说,老四内力之醇厚刚劲乃是冠绝天下。
你不如比算术好了,何必这么想不开,武理提前为越关山感到可怜。世上最失败的事就是给别人机会来指出你的失败。
老四在武理的指挥下,足底喷气炮仗似地冲天而起,涡流打着旋搅飞后院花草。
越关山与围观群众都仰头张大嘴巴,老四独特的上天方式他也是头一次见,不过很快反应过来,摆开架势——
“嗬、嗬、嗬、嗬、嗬!”
脚踏天梯扶摇直上。
围观者持续张大嘴巴:“哇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