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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洋夜行记 金醉 1316 字 2022-11-16

伙计一笑,说:“真不巧,出条子去了。”说着,拉来一个梳辫子的姑娘,“这是花宝宝,先陪着您。”

这花宝宝端上一盘瓜子,就给我点烟,问我贵姓。我随便应付一会儿,抽了两支烟,觉得无聊。比起坐在妓院抽烟,我更喜欢和戴戴坐茶馆。

大约半个时辰,我估计着时间差不多,就丢下两块钱,离开了。

10点钟,我和戴戴在全聚德附近茶馆碰了面。她拿了个香囊,丢在桌上,说:“抓到凶手了。”

我打开香囊,里头是个彩釉小瓷瓶,上面印着春宫画。我问,这是什么?

“姓黄的说是春药,要给我助兴。”

“你真把他睡了?”

“上了床,可没做什么!”戴戴拍桌子就吼,“这小子是个兔儿爷,衰的!”

我听得稀里糊涂,让她说明白点。原来戴戴和黄昊在全聚德喝到酒酣耳热,就去了旅馆。坐在床上没聊一会儿,戴戴就问出话来,这黄昊学戏之前,在八大胡同做“相公”,是个不能行人事(阳衰)的小唱。

我问,阳衰还能搞女人?

戴戴说:“用角先生[角先生,南方作郭先生,俗名男型,即按摩棒、人造阳器,多为初生鹿茸,软中带硬,绝类阳具。]。”

戴戴打开药瓶,倒出两颗药丸,麦粒大小,黑红色,说:“黄昊说这是用枣膏做成的,里面含有巴豆、桂枝、蛇床子等药材磨制的药粉,行房时可以助兴。但他不知道,其实这是美容用的药丸[19世纪末到20世纪初,曾在欧洲流行过一种美白皮肤的偏方:服用微量砒霜。中国唐代也有类似的记载。],里头含信石,我也吃过。”

我问,宝香也不知道这是什么药?

戴戴说:“和宝香姐一起时,黄昊把这药丸碾碎涂在了角先生上。幸亏今天我不是真要睡他,向他要这药瓶研究了一下。”

我夸她懂得多,不管相公馆还是妓院小班,都是行家,“但我还是不明白,这么个人,宝香图他什么?”

戴戴沉默了一会儿,点了根烟,说:“图心里舒坦。我在粉子胡同的时候,也总想着自己也当当客人,被男人伺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