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品安将他拢得更紧。他背过身去,为他挡住这一切。
听见他均匀的呼吸声,贺品安感到心中一片安宁。
他仍然可以透过这张年轻的脸看到数十年以后。那时,风是旧的,树也倒了,梦却还照做着,日子很长。直到有一天,漫长的人生也归结于一个句点。
他的从容在无知无觉时变成紧迫,并且他知道,往后的时光里,他都要受这紧迫的钳制。他都知道,他明白,他情愿。
“我爱你。”他对着夜晚喃喃,“我怎么会不爱你。”
办了坏事,贺品安睡不踏实,一宿醒来几回,探头一看,身旁的人却睡得安稳,兀自打着香甜的小呼噜。
天亮了,他被一通电话催醒,待看清来电人是谁,只想把手机甩到床下去。
当然不能不接。贺品安抹了一把脸,正准备往客厅去,阮偏又将醒似的,搂住了他的腰。
无法,他只好坐在床铺上接通了阮恕的电话。
“喂,姐,过年好。”
“好个屁!人呢?让他接电话!”
那头忽然提高了调门,贺品安心惊胆战地听着,默默偏过头,让听筒离耳朵远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