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姑娘这般蛮横,发起怒来,别说一个管家,就是姑娘公子都能打得,砸了几本册子又算得了什么,刘管家顾不得鼻梁还红着,将账册捡起来赶紧想着法儿圆话哄人。
“姑娘息怒!做生意原就是靠运气吃饭的,今日进项多些,明日进项少些,那都是老天爷赏饭吃...”
他说着说着,看到蒋含娇眼中一派清明,隐隐还有几分讥笑的意味,突然就不敢说下去了,吞了吞口水,心里打着鼓小心翼翼问道:“不知姑娘这账,是哪儿来的?”
蒋含娇睨了他一眼,“你管我怎么来的,我只告诉你,你的话我一句也不信,这事儿,必须报官,叫官府来好好查查,这笔钱到底落到了谁的手里。”
说着她的眼神还有意无意在刘管家身上瞟。
刘管家被她看得浑身发麻,一听到报官当即垮了脸色,急道:“四姑娘,这是家事,您可不能报官呀!”
“哦?”江梅进来冰了盏梅子茶,她吃了口道:“家事?什么家事,铺子上利银不对,又怎么会是家事呢?”
刘管家急得满头大汗,他私心知道这笔钱是被大房、二房和四房的给分着贪走了,这事老太太也知道,只装糊涂,若是四姑娘真把事捅到官府去,失了脸面且不说,指不定还要跟着吃官司!
“这个...这个...”刘管家一向巧舌如簧,惯会打马虎眼,此刻却被憋着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怎么说?说这钱是姑娘您几个伯伯、伯母拿了,您要是较真儿,可就要把他们都送到牢子里去了。
但这事确确实实是四姑娘吃亏,可能怎么办?一个无父无母的孤女,手里却握着这么一大笔钱财,哪个瞧了不眼红,不惦记?匹夫无罪怀璧其罪,说的就是这个了。
蒋含娇看他半天说不出话,起身就往外走,“得,我去孙家一趟,问问孙伯父这官司该怎么告。”
她口中的孙伯父就是孙妙婧的父亲,金陵的知州,因着她和孙妙婧从前关系好,也是孙家的常客。
刘管家一听这话,更是吓得面如土色,忙拦着人道:“四...四姑娘,您也别为难老奴了,这么着,您去找大爷二爷四爷问一问,就什么都清楚了。”
蒋含娇挑了挑眉,故作疑惑道:“账上银子没了,我找大伯他们作甚么,难不成还是他们贪了我这个侄女的银子?”
这话说得刘管家面红耳赤,含糊不清道:“姑娘,您还是去问问几位大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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