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旁边牢中的人似乎醒过来,动了动。
她连忙闭嘴。拉京半夏,叫他别站着坐低些,自己靠石栅栏坐,努力把他遮挡起来。
京半夏就地坐下,从深色大氅下露出浅色的衣摆,有些蓬蓬地。申姜伸手帮他按下来。问:“你从哪里来?这么顺路吗?”
京半夏没有应声。
她又问:“要开门来这里,需要特别的门?”不然为什么说顺路。像是要赶到某处才能开门一样。
“也不是必须。不过若是不用,会费神些。”京半夏摸索着打开盒子盖,手指长而纤细,在牢中幽光下更显得肤白如凝脂。
申姜原以为,点心而已,再好吃能好吃到哪里去。
但咬了一口简直了:“真好吃,你尝!”连忙伸给他吃,口中叹气:“我这段时间,简直倒霉透顶。如履薄冰,现在算是最开心的时候了。”想起来问:“你怎么知道我有事?”
只是不知道他嘴在哪里,这帽檐盖得太低。她估摸着,伸手杵进去。
京半夏侧了侧头,莫约是微微尝了尝。轻声说:“这花枝是我铸的,即有变动,我自然知道。不过想来不是大事,所以没有及刻便来。”
伸手摸到她头上,似乎是在查看看簪花的情况。
申姜伸着头,任他忙活,只低头吃自己的。
许久京半夏收回手,拢在袖中:“无妨,并未伤及要害,它自己慢慢地就能好了。只是需些时日。”
申姜十分愧疚,这个东西别人不知道费了多少力,她还没用两天就成这样了:“实在抱歉。我今天已经深刻地反省了自己的莽撞,以后一定小心。等我好了,还要把它完璧归你的。”
“无妨的。姜先生客气。”京半夏侧耳不知道在听什么。袖里手似乎弹动了一下。
申姜扭头看,牢中寂静,并没有什么异动。怀疑是自己看错了。
边吃着点心,有些犹豫才开口:“我现在身在狱中,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出去。原来说定了是初八,现在怕耽误时候,不能按时回去了。”
京半夏却似乎十分意外:“哪里的狱中?”
“牢山啊。不然还能是哪里。”申姜说。
“我并不知道你入狱之事。”京半夏扭头向画框的方向看。
纸人也是意外:“我也实不知情。并没有这样的事啊。姑姑怎么会被牢山的人关起来?手札中并无记载。”
申姜迷惑:“什么手札?”
纸人立刻闭嘴。
双手捂着脸,不看她,也不知道,好像这样自己就不存在了。
京半夏久久没有说话。
申姜放下吃的。沉默了好久。
她之前总是莽撞,什么事都不住深处想,可现在一但警觉起来,连微风都显得可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