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今反而要紧的是亦浅, 当时她本就伤地厉害, 纵然有招魂铃护住了最后一丝魂魄, 但魂魄将养尤为困难,故她一直再招魂铃中沉睡,外界根本查探不出她的一丝气息。

好歹当日大婚前夜, 她以红线寄情,将沾染了自己微弱魂力的红线融进嫁衣当中, 故白九才探查到了她的踪迹。

地宫。

白九看着不远处笼罩一层暖光的招魂铃,心脏猛地收紧,扑通扑通极剧烈地跳动着, 仿若是一场梦,无端有些不真实。但倘若真是一场梦,他宁愿再不醒来。

像是近乡情怯,又像是不敢惊扰,白九一时竟诚惶诚恐,脚底似乎被禁锢又似是被浆糊粘在了地面,不敢有丝毫动静。

良久,仿佛终于鼓足了勇气,他缓缓踏出了第一步。

袖子中是他颤地不停发抖的手,但脚步却是格外的坚定与虔诚。

没有理会血池中的翻涌,与岸边似乎察觉到威胁而不停颤动的摄魂花及其胡乱飞舞的摄魂花,白九慢慢地朝招魂铃靠近,但在他的身后,一簇不知从何处来的蓝色火苗跳到一朵摄魂花上,很快蔓延开,原来的花海一时竟便成了火海。

这是,白九的迁怒,亦是他难以言说的惶恐焦虑。

终于走到近前,似乎是察觉到熟悉的气息,本来藏于角落恨不得离血池十万八千米远的招魂铃猛地一震,瞬间向白九飞来,然后停在了他的手心处。

像是终于忍不住,在触到招魂铃的刹那,亦浅的气息扑面而来,眸子中一直沁着的泪蓦得大滴大滴流下。

所幸……还好……

“你,怎么能忍心将我抛下?”

看着手心上此时一动不动的招魂铃,白九闭上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