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语毕,满室惊魂。
我猛然侧身循声望去,映入眼帘的,是一个看起来尚未满十岁的男孩——他正哭得泪流满面,红着眼眶仰视着我,那愤恨的眼神,别无他指。
我亦瞪大了眼,一动不动地俯视着他写满悲愤的双眸。
“皇上!”直到那男孩身旁的年轻妇人猝不及防地将孩子拽到地上,自己则魂飞魄散地匍匐于地,“犬儿年幼无知!犬儿年幼无知!求皇上恕罪!皇上恕罪!”
“求皇上恕罪!皇上恕罪……”其他人也相继从惊恐中缓过劲来,皆是双膝触地,额头贴着地面瑟瑟发抖。
唯有众人眼中那已犯下滔天死罪的孩子,是在长辈强力的按压下心不甘情不愿地俯首在地。
诚然,仅凭他方才的一句大不敬之言,就可为他全家带来灭门之灾。
不论义理上孰是孰非,他都已是祸从口出。
这一点,每一个赵氏子孙皆了然于胸,是以,他们个个恐惧得浑身颤抖。
只是他们不会想到,下一刻,我竟然一言不发地走向了那个出言相斥的孩童,随后在他的跟前慢慢蹲下了身子。
我伸出右手抓住了他的左臂,令他站起身与我面对面。
“刚才那句话,是谁告诉你的?”我目不转睛地注视着他,看似波澜不惊地发问。
“没……没有人告诉我!”男孩似乎察觉到气氛的不对劲,作答时的声音已远不及适才那般洪亮有力,可他仍旧胆敢直视于我,眸中盛满了倔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