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下明白,新帝登基,百废待兴。偏偏浮暄帝与那谋朝篡位的四王爷皆是虎头蛇尾之人,刚即位时还日夜勤政有模有样的,日子久了就渐渐不理朝政乃至荒*无道。是以,我这浮寰帝所接到的,是个比臭鱼烂虾还烂的烂摊子。
前人栽树,后人乘凉;前人蠹蛀,后人遭殃——我显然悲催地摊上了后者,还连累了这么好的一个人。
是夜,辰灵正目不转睛地盯着一本奏折,冷不丁咳嗽了几下,却仍是不愿放下手中的奏本,用单手拿起案几上的一杯茶往嘴边送。喝茶的同时,他的一双眼依旧流连于白纸黑字——这让我不得不怀疑,要是杯子里装的是其他什么东西,他也会因心无旁骛而照喝不误。
“茶都凉了。”至此,我忍不住蹙眉提醒——目睹了他大冬天喝凉水却毫无知觉的全过程,我这心里头岂止是过意不去。
“……”大约是因为两人许久未曾打破这寂静的夜,听闻此声,辰灵忽然从忘我的工作中抽离出来,抬头愣愣地望了望我,又低头瞅了瞅杯中的水,这才朝我扬了扬嘴角,“不碍事。”说罢,他突然又掩唇咳嗽起来。
我见状顿时心头一紧,忙不迭起身走到他的身边,一手伸向他捏着奏折的手——好家伙,我的手已经够凉了,他的手比我的更冷。
意识到这一点,我连忙解下肩头厚实的披风,二话不说就把它盖在了他的身上。
“你做什么?我不冷!”他毫无悬念地推辞着,作势就要重新将披风裹在我的肩膀上。
“手都可以制冰块了,还不冷?”我压着他的手和他手中的披风。
“你的手也很凉。”他微皱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