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功亏一篑啊功亏一篑……”
墙头上,一个清清冷冷毫无感情的声音响了起来。
“还是我火候不够啊,算错了债。”那声音叹息着感慨:“我看曲遥他为了你那是披荆斩棘,赴汤蹈火……想来是以为他对你的感情如山海一般不可计量……所以他势必不会在乎你现在的样子,就算你早已肉身腐坏,毁去容貌,只剩一副骨头架子变成了鬼……他也甘之如饴,断然不会嫌弃你。”
“结果呢?还以为你们能破镜重圆再续前缘呢!我这边小旗和唢呐都预备好了,谁知道人家另有新欢了!有新欢了!”
身披一袭黑色衣裳,脸上亦蒙着覆面。这段话里带着一股浓烈的京津口音,语调平仄里全是一股麻花味。黑衣人说到此处,两手一摊,仿佛在说书唱戏一般,偏那声音又欠揍的很,没有一丝同情或是悲伤,全然一幅幸灾乐祸看好戏的神情。
“这只‘腐骸肉尸蝶’用在你身上委实可惜,原以为我用这小蝴蝶将你复活后能凑成一对苦命鸳鸯功德无量……结果呢?结果呢?我这是干嘛呢?”
“时大夫啊,你这个萝卜刚出坑没多久,它就让人给占上了!”
黑衣人似乎还嫌不够,在人伤口撒盐也就算了,还非要撒一把孜然。
墙角下的人似乎僵在原地一般,半晌没有动作。
良久之后,时元才颤颤巍巍地伸出手,自腰间取出一把匕首。
匕首的刀镡上,刻着一句歪歪扭扭的诗来,时元静静地看着那匕首,雨滴一点点滴在字上,似乎想将一切痕迹都抹平。
“愿为南流景,驰光见我君。”
这把名叫“齐眉”的匕首,是曲遥送他的。
这些字,是曲遥当年亲手刻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