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

寅。

这是我这辈子第二次见到自己的名字出现在纸上,第一次,是十四岁学成出师,正式跟随殿下时,在生死契上按手印的一瞥。

“学会了吗?”耳边响起低低的问话,我恍然回头,对上了九千岁没什么情绪的视线。

他又问了一遍:“记住怎么写了吗?”

“没、没记住。”我脑子还未转过弯来,讷讷地回答,答完才懊恼自己太不委婉。

好在九千岁并未多加责怪,沉默地又铺了一张新的纸,再度握起我的手,引着我去蘸墨。

“这回好好记。”像命令,却不强硬。

“……是。”

他的手很稳,即便我不懂书法,也能感觉到他的字是很好看的,笔锋锐利,每一笔都恰到好处,每一个弯折都漂亮流畅。

我全神贯注地记着笔画的顺序,直到他放开我的手,才回过神来,这一次写的根本不是我的名字。

厉钦。

苍劲有力的两个大字呈在纸上,是出自他的手,也是出自我的手。

尊卑有别,主子的大名,下人是该避讳的。

“督主——”我有点慌,转头唤他,鼻梁因为距离太近而撞到了他的下巴,一时吃痛,话头骤然刹住。

九千岁的神情似乎有一瞬间的凝滞,但很快回神,用大拇指指腹替我揉了揉鼻梁骨,揉完又将我的头强硬地掰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