帘帐外立即有婢女靠近,身影在两步距离外站定,福身行礼问:“公子醒了吗?”

我心虚地应了一声,她便上前来,手脚麻利地撩开纱帘,将手中全套新做的衣物放在床边,又转身端来一盆温水。

不愧是主屋,哪怕九千岁现下不在,房间里的炭盆也依旧烧得很旺,周身暖洋洋的,即使直接掀开被子坐到床边穿鞋,也不感觉到冷。

经过昨夜,我觉得自己是琢磨明白了,九千岁把我从殿下手中要来,该是有着某种目的,并且这个目的大概率与殿下没有直接关联,而是指向宫里头……所以为了掩饰这个目的,也为了看守我,他为我设定了男宠这个身份,与我亲密,将我带在身边。

思绪飘远,我心不在焉地穿好鞋履,余光便突然看到那婢女抖开一件夹棉上衣,非常自然地要为我穿上,吓得慌忙起身往后躲,连连推辞:“多谢姑娘,我自己来就行,自己来就行。”

男宠终究是地位低下的玩物,哪怕我是真的正得宠,也不可能与主子齐平,更何况内里全然是在做戏,怎么敢安心让九千岁的贴身婢女伺候。

她欲言又止,最后还是照着我的坚持,把衣服放下退到一边。

但我很快就后悔了。

以前在顺王府穿的,都是管家统一采购的暗卫服,样式简易低调,无论穿戴还是活动都十分方便。我本以为衣服左右不过穿在身上,却未想这套制式华丽、绣纹精致的衣裳与粗布劲装完全不同,结果自己硬着头皮弄了许久都不得章法,最后还要依靠婢女在一旁进行口头指导,才勉强穿戴整齐。

漱口擦脸一通忙活后,我被婢女请着往外走,心里逐渐开始麻木:反正从进到督公府以来就一直在丢人,丢多了,就不尴尬了。

我本默认这一路是要把我送回之前那个小院子的,便也没多问,直到越走越远,感觉距离不对,定睛一看,发现周围景色越发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