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准备说话时,就瞧着屏风那边有一人影走近,想来是宁时卿来了,裴容也不好再说什么,不多时戏台上开始敲锣打鼓地唱了起来。
裴容期初还听得颇为认真,越听下去眉头就皱了起来。
听雪阁的戏台一般唱的都是家国天下的豪情,可今日唱的却是缠绵悱恻的男女之爱,尤其是这戏曲的内容还是女子为爱而亡,为了不拖累男子,喝了一杯毒酒自尽,裴容揉了揉额头,他有点头疼。
从太子那出来听戏本就是为了放松一番,结果今日的曲子,很难不让裴容想到那个梦。
裴容一扬手,示意台上停下,台上的戏子们左盼右顾,竟不知该如何是好了。
旁人使了个颜色示意继续唱,又见裴容神色凝重,赶忙问道:“容世子可是有什么不满?”
裴容:“风花雪月固然不错,可我要听这些,又何必来听雪阁?”
“这男欢女爱是人之常情,历来多少文人作诗称赞,这一出戏最近大热,何况看这戏的不止您一人,容世子,您又何必让我为难呢?”
“我看未必吧,”裴容说:“这戏中的男子分明对女子许诺在先,高中之后又抛弃对方,这女子一无所知追到了京城,却发现心爱之人早已佳人在侧,最好笑的是——”
裴容顿了顿,说道:“男子的夫人发现之后,这人为了保住名声,又在那女子面前一番痛哭零涕,女子为了不让自己拖累心爱之人,竟服毒自尽,实在是愚蠢至极,这样的戏,难道是我朝文人吹捧的吗?”
“这……”旁人解释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就听见屏风那边传来了另一道温润的男声。
“容世子此言在理,若一个人为了名声可以舍弃自己的糟糠之妻,这样的人,又有几分可信?”
宁时卿缓缓从屏风后走出,对裴容微微颔首:“世子殿下。”
主事之人脸色微变,对着戏台挥了挥手:“没听见容世子怎么说的吗,撤了撤了!”
裴容先前还因为宁时卿来迟有些不满,现下听到宁时卿这些话,还真有几分意外。
不过他可不打算和宁时卿说些什么,冷淡地点点头,算做回应,便打算走了。
至于原因嘛,当然是因为盛渊。
盛渊厌文喜武,连带着宁时卿也看不上,裴容做为盛渊的好友,自然会站在盛渊这边,少和宁时卿来往。
裴容一只脚才刚踏出去,只听见外厅传来一阵喧哗,盛渊迈着大步走了进来。
盛渊瞧见裴容面露喜色,在看见一旁白衣如玉的宁时卿时,脸色就沉了下来。
“你怎么在这里?”
宁时卿反问:“我为何不能在这?”
盛渊冷哼一声,看见戏台上的人正抱着乐器下台,转头看向裴容,颇有些质问的意味:“你和他一起听戏?”
“我今天只是偶然遇到他,并不是……”
裴容连忙解释,只是话还没说完,叫宁时卿抢了话头去。
“我和容世子一起听戏,有何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