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0章 小惊喜来一个304

容池临可怜兮兮的:“我委屈。”

“朕还没委屈你还先委屈上了。”卫以珩给他擦泪:“男儿有泪不轻弹知不知道,瞧你哭的,丢人死了。”

“丢人也没往别处丢。”容池临抬头去吻卫以珩:“你再抱抱我好不好?”

“这不是抱着呢吗?”

“想要你再紧些,再久些。”

“瞧你委屈的样,没出息,不就是生你气吗,你至于哭的跟个泪人似的吗,不知道的还以为朕给你抽筋剥骨了。”卫以珩一边数落一边将他抱的更紧:“行了行了,今天先哭到这儿,你要没尽兴明天再继续行不行?”

容池临窝在他怀里不出声了,仍是小声的哽咽,卫以珩不知道他心里的事,真以为是委屈成了这样外加劫后余生的骤然松懈,心疼的不行,心里把自己骂了几百个来回。

下次不管再怎么吵架他断然都不敢再把人丢下先走。

解药拿去了太医院检查,直到第二日早上才出了结果,影子事先准备的东西当然不会出任何问题,等卫以珩下了朝,丁太医就带着药过来了。

“公子中的毒奇特的很,此药确实有效,作用多少臣等看不出来,但里面的成分无比珍贵,应该不会有错,而且季谦和常年以自身试药,体内早有抗性,一定有用的。”

丁太医说完容池临便在卫以珩的注视下接过解药。

正要倒进口中手腕突然被握住,容池临心头一紧,不动声色的看过去。

卫以珩道:“怕不怕苦,要不要装到肠衣里面吞服?”

容池临心里松了口气,点头笑:“怕苦,肠衣不够还得多亲几下。”

虽然明知夜长梦多早服下去早毁尸灭迹,但他以往的矫情性子摆在那儿,要是太痛快卫以珩指不定会起疑心。

卫以珩叫人将药粉放到肠衣内喂他服下,接了个长长的吻。

解药服下去,所有人心里的大石都落了地,无一例外都觉得一切尘埃落定。

只有容池临知道自己来日不多,每每见到卫以珩心里都忍不住酸楚。

至于季谦和。

容池临也是后来才知道他脸上的原不是人皮面具,而是一种毒,他自己用银针一点点的刺进皮肉里,将原本清俊的面容变成了狰狞可怖的模样。

谁都知道他是个特别狠的人,却没想到竟能狠到如此地步,为达目的不择手段。

可是谁有知道,从始至终都只是为了一个一直藏在心里的人罢了。

他从小便被季谦和捡在膝下抚养,和季之陌一同长大,做了她十五年的兄长。

也爱了她十五年。

更是眼睁睁看着她对卫以珩的感情越来越深,却无能为力。

对于他而言,兄妹之情是永远不可能逾越的鸿沟,季之陌当他为哥哥,他也只能做她的哥哥。将一切情感都埋在心里,永远在背后为她付出。

他心甘情愿并且食之如甘。

直到季之陌自尽……

他本是要一起随着去的,可季之陌的一封遗书给了他不得不活下去的理由。

那封遗书被她藏在了给季谦和制的新衣里面。

从始至终未提半句要他复仇的话,都是劝他放下仇恨,叫他以后照顾好自己。

他爱的人,直到最后一刻也是善良的一尘不染。

信里面还告诉了季谦和脱身之法,她在山里放了火种,写的特别详细,详细到山火发生的中心位置,能让季谦和感受到她写下这些字的时候内心的惶恐,生怕季谦和不会照做的惶恐。

就是这种强烈的预见逼着季谦和从数不尽的骨灰里偷出些许和未烧尽的骸骨一起摆成了一个人的大小。

而后从季之陌给他留的小路出逃,防火掩盖所有踪迹,开始了自己复仇的漫漫长路。

只是那些季之陌好几个日夜不眠不休做出的衣服,终究还是烧毁在了那场大火中……

影子准备的要确确实实是有针对毒的作用,三日后,容池临的身子明显有所好转,卫以珩彻底放下心来。

于金銮殿筹备封后大典。

“这事我还没跟你算账呢。”礼部这几日频繁的派人过来给容池临将礼仪讲的他头都快炸了,拽着卫以珩往后院走,一边走一边翻小肠:“你什么时候立得后,你都没跟我商量!”

卫以珩任凭他推搡自己:“跟你商量你也是拒绝,所以不用商量。”

“你这是逼良为娼你知不知道!”容池临用脚踢他:“我都说了我不想做皇后。”

“别以为朕不知道你是怕朕为难。”卫以珩抓住他的腰将人拉向自己:“朕说了会为你摆平一切障碍,只要你想要,朕一定办到。”

“话虽如此吧,但那都是之前的事了……”容池临小声嘟囔:“现在是真不想……麻烦死了……”

“事事你都觉得麻烦,朕都已给你化繁为简你还不知足。”

容池临扁嘴:“定在什么时候了?”

“一月后。”卫以珩用鼻尖蹭他的:“是你我的大事,昭告天下的大婚,朕要好好置办。”

一个月……

在容池临的记忆中这场声势浩荡的封后大典未能如愿举行。

也就是说自己只剩下不到一个月的时间了……

见他突然不开心卫以珩不免担忧:“怎么了?”

容池临抬起头,又是那副没心没肺的样子:“年纪轻轻结了两次婚都是跟我你不嫌腻歪啊?”

卫以珩在他头上敲了一记:“胡说八道,别说是两次就是千次万次朕都愿意的很。”容池临看着他突然道:“明天办场家宴吧,就你我加上卫枫儿卫明泽还有皇奶奶。”

卫以珩一阵疑惑:“嗯?怎的突然想做这个?”

“纪念一下一切尘埃落定呗,许久未见皇奶奶了,况且长公主的厨艺也值得我巴结巴结。”

“许你就是。”

第二天容池临一大早就起来梳洗打扮,将自己衣柜里面翻得乱七八糟也没挑出一件如意的。

红的上次坑的他喝了好几次安胎药肯定不行,鹅黄的接近皇帝色不好,绿的意义不行,白的看着晦气,黑色不衬他,粉的太骚,灰的藏蓝又不喜庆,赤橙红绿青蓝紫没一个入得了眼的。

这可如何是好!

“哎呀哎呀小果子!你再往底下翻翻,那好几个衣柜呢就挑不出来一套得体的吗!”容池临急的焦头烂额,没多大一会儿又忍不住转头啰嗦:“这边要是没有的话你去后面那三间专门放衣服的屋子里瞧瞧,一定找出来一个一看就很乖,细看还很尊贵,低调奢华有内涵,叫人过目不忘的好衣裳。”

小果子忙不迭的叫了一堆人去了。

没多大一会儿十来个人每个怀里都捧着半人高的衣服回来,容池临一件一件的扒拉过去,足足花了一个多时辰才翻了个遍,仍是没一个顺信的。

“哎呀,我没衣服穿啊!”

小果子看着一做接着一座的小山不知道该说什么。

就这还没衣服?他们做奴才的一年到头的衣服都不够他一个衣柜的……

想是这么想,他当然不敢这么说,赔笑道:“要不奴才再叫吩咐做些送来?”

“做也应不了现在的急啊。”容池临头仰在椅背上叹息。

“不过是一场寻常家宴,公子您太焦虑了。”小果子挑出一套容池临参加客宴穿过的衣裳:“您看这件如何?”

“太正式了不好,上面还镶金戴玉的,是去参加家宴不是为了臭显摆。”眼看着时间越来越近,容池临摸着一个墨绿色的绒布衣裳:“要不就这个吧,会不会显得老气?”

盼星星盼月亮终于盼到容池临送了点口风,小果子连忙添油加醋百般奉承:“不会不会,您才多大啊,正好还能显得您成熟稳重些,衬得很呢。”

“衬么?”

“衬衬衬。”小果子连哄带骗嘴皮子都快磨破了可算把衣服糊到他身上,容池临照着镜子左看右看可还是不满的很,转身就给扒了,坐在桌前郁闷。

他郁闷,小果子比他更抑郁。

眼看着陛下就要下朝回来,要是连件衣服都没选好可就太耽误事了。

真是皇上不急太监急,容池临撑着下巴还在那做梦:“小果子你说等会儿皇上回来会不会正好给我带了身好看衣服回来?”

小果子把手里的衣服递给手底下的小太监,直白的戳破他的白日梦:“皇上就是有这份心也没这个时间啊,您昨儿才突发奇想,就算是日夜赶工也做不出一套正式场合的服饰啊……”

况且皇上这么可能想得到您守着三间房子的衣服还哭诉没衣服穿……

“也是,那我岂不是真完蛋了?”容池临下巴抵在桌子上活像个丧死鬼:“实在不行就那身红的吧,喜庆东西大家都喜欢,长公主也喜欢红的。”

小果子一时没忍住:“那您俩若是撞了衫岂不像婚服……”

容池临一愣,随即大笑起来:“那皇上的脸色一定很好玩,哈哈哈,他准保得气绿。”

“又背着说朕坏话,朕看你是又皮痒。”卫以珩的声音冷不丁的从身后响起,容池临吓了一跳,一回头就撞上卫以珩的腰索性抱了一下:“你回来了啊。”

卫以珩看着一屋子的狼藉一脸黑线:“朕再不回来你怕是能上房揭瓦,把东西拿上来。”第301章家宴什么啊?”容池临探头去看,张福满捧着一个盒子放到桌上,容池临心急的打开,一套水蓝色金边白纹的华服赫然出现在眼前,容池临顿时眼前一亮:“你什么时候弄的!”

“路上捡的的,快试试合不合身。”

早知道他一逢重要日子就找不合适的衣服,卫以珩早早就在制衣坊备下好几套各种场合的新衣以备不时之需,为的就是防止现在这种突发奇想新衣服赶不出来的场合。

“衍之你简直是个神仙!你怎么什么都知道!爱死你了!”容池临在他脸上落了个赏,屁颠颠的试衣裳去了。

屏风后面时不时传来一声容池临的赞叹。对这身衣服简直满意到了极致。

小果子啧啧称奇:“几百件衣服都没挑出一件称心的,皇上您怎么就拿了一套回来公子就满意成了这个样子?”

卫以珩放下茶杯莞尔:“这你就不够了解池临了,他这个人事事图新奇,只要是新的能对上他胃口的都喜欢。”

小果子恍然大悟:“难怪每当公子胃口不好的时候您就会吩咐御膳房做各式各样的新花样……”

卫以珩一个斜眼看过来,小果子连忙改口:“奴才失言,是皇后娘娘。”

“娘娘不好,顶天立地的男子汉怎能称作娘娘,他是不会喜欢的。”卫以珩严肃起来:“封后大典后也一切如旧,仍是公子相称吧。”

小果子连忙应下,卫以珩看了看屏风上依稀可见的人影,清了清嗓子继续刚才的话题:“池临就是看着娇气,实际上很乖的。”

小果子忍辱负重:“是是是……”

公子那么能折腾,也就您觉得他乖……

“池临的性格多好啊,有他在朕才觉得这冷冰冰的皇宫终于有了热乎气,才叫家。”

小果子对此深有感触:“是啊,奴才也觉得自从公子来了以后宫里的氛围都不一样了。”过去别说是和皇上说话了,就是多看一眼都觉得胆战心惊,可现在竟然能心平气和的聊着天。

宫里变得多,皇上变的更多。

“衍之!”容池临抖着袖子出来:“好不好看?”

卫以珩嘴角挑起笑:“好看的紧。”

容池临傲娇的扬起下巴:“天生的衣服架子穿什么都好看没办法。”

卫以珩日常无奈:“对了,你若是想的话把温则和影子一道叫上也可。”

“我可不是这么想的吗,可这俩人自从事情评定以后就日日溜出宫喝酒逛花楼,谁都拦不住,我都好几天没抓到影了。”容池临忍不住抱怨:“我长这么大还没逛过花楼呢。”

卫以珩眯眸:“怎么着,想了?”

“是男人都想。”容池临拿手肘顶他:“要不哪天咱俩也去逛逛?”

“痴心妄想。”

“说起来影子顶着一张跟我一模一样的脸逛花楼你会不会觉得别扭?”

“你当朕瞎目?”

知道影子和池临长得一模一样是源于一个容池临也不知道怎么生出来的恶趣味,大半夜耳朵诓骗影子换上他的衣服在房里等卫以珩回来……

虽然卫以珩没上当吧,却吓的他以为容池临遇害,险些弄死影子召集兵力……

最后还是容池临见情况不好跑出来,连坑带哄废了好大力气才让他消了气。

容池临一脸嘚瑟像:“讲真的咱俩也去瞧瞧呗,好歹我也是个俏郎君,要是连青楼都没逛过那些美人多亏啊,一辈子都有遗憾。”

“做梦吧你,谁不知你一见到美人就走不动路,每每见到淅辞都跟个浪荡子似的,只要朕在一日,烟花之地就同你无缘。”卫以珩拉着他出门:“家宴还早,陪朕出去走走。”

容池临一遍被拽出门一边喊:“那你等我把衣服换掉啊,弄皱了怎么办!”

“弄皱了朕再给你熨。”

容池临被卫以珩拖着拽着在宫中绕了大半圈,最后在由龙湖待了半天才赶去赴宴,彼时人已经到全了,卫以珩牵着他坐到皇奶奶身边。

原本宫中宴会无论亲近与否都是分桌而食,但这次容池临执意换成圆桌,美其名曰一家人团团圆圆就应该坐在一处,分开就没那个氛围了。

众人起来施礼,卫以珩出声阻拦:“都是自家人,今日大可免去君臣之别,随意便好。”

“就是就是,都是自己人何必见外呢。”容池临赔笑道:“说起来许久未见皇长姐了,不知今日可好?”

没想到容池临会突然提及自己,卫枫儿脸上闪过一丝不自在,碍于卫以珩在场只能尽量将态度放好:“一切都好,有劳……皇后挂念,妾身也是近日才听闻您身中奇毒,幸好得了解药,不知可有好转?”

“害,还没到正式封后的日子别皇后皇后的叫我听着别扭死了。”这样没话找话实在尴尬容池临苦笑:“我身子现在没事了,长姐别这么见外,随意点好。”

“好孙媳啊,”皇奶奶倒是不见外,亲昵的拉过他的手放到手里摩挲:“几日不见你都消瘦了,以珩你是怎么照顾的池临,瞧着瘦的可怜样儿,心疼死皇奶奶了。”

“皇奶奶教训的是。”卫以珩道,容池临连忙替他开脱:“不关他的事,他把我照顾的很好,我这条小命要不是他将就着指不定就一命呜呼了,你说是吧卫明泽。”

卫明泽抬眸笑道:“皇兄他确实对池临很好,皇奶奶您就别瞎操心了。”

太皇太后糊涂劲上来,一脸的茫然,容池临耐心的同她重说了一遍刚才的话,还不忘带上生动的肢体语言。

“呸呸呸,别说着晦气话。”太皇太后佯怒,说话间数不胜数的精致菜肴呈了上来,按礼数须得等所有菜上齐了,等皇上动了第一筷以后才可开宴,但今日容池临事毕不打算遵循哪些条条框框。

等一坛子山药炖羊肉端上来他就迫不及待夹了一块到皇奶奶碗里:“皇奶奶您快尝尝,看看有没有长公主做的八九分相像?”

太皇太后笑呵呵的吃了一口连连赞叹,容池临跟着尝了一块顿时摇头:“不行不行,不及长公主十分之一,简直是天壤之别,这羊肉在寻常人手里那就是羊肉,在长公主手里就是天上的珍馐,人事怎能尝得到。我敢打包票。世上一定没人能模仿出长公主的味道。”

不怕好话砸死人,容池临铆足了劲往卫枫儿脸上贴金,搞得卫枫儿一阵阵脸红,态度都不知道柔和了多少倍。

这么多年的修养早已根深蒂固,不是说带动就能带起来的,即便气氛缓和所有人也都是客客气气,不会说话发笑,更不可能给彼此夹菜,不过几杯酒下肚酒劲儿上来气氛就好了许多。

等到酒席结束,卫明泽已经开始抱着碗傻笑,卫枫儿仍是端着架子,但目光早已迷离。将这些人挨个送走,容池临挽着卫以珩往回走。

他们二人特地没叫人跟着,不疾不徐的走在小路上接着月色闲聊。

“我也想喝醉,到时候接着酒劲儿为所欲为想想就很刺激。”容池临伸平双臂用力的吸了口清新的空气:“可惜我不能喝酒,要不然真想和你喝个天昏地暗。”

“不用喝醉你也可以为所欲为。”卫以珩跟在他身后满目爱意:“天黑小心脚下的路。”

“月亮亮着呢,我看的一清二楚,瞧你瞎操心的。”

明月高悬,在地上铺满银霜,容池临跑回卫以珩身边:“你难道就不想喝醉了对我做些什么吗,想想就刺激的很。”

“朕可真想撬开你的脑袋看看里面都是什么不干不净的东西。”卫以珩牵起他的手:“一会儿顺便去汤泉宫沐浴如何?”

“也好,泡一泡解解乏。”

风吹的树叶沙沙作响,容池临踩着一地破碎的树影喃喃道:“我说衍之,我们什么时候去行宫暂住啊,我一直惦记着呢。”

“等你全好了就去。”

容池临全当没听到,笑道:“明日就去吧!我等不及了!”

“胡闹。”卫以珩拉着他穿过长桥,月光将二人的影子拉的很长:“去行宫住可不想办个家宴说做便能做的,就算是现在开始准备也得半月之久才能妥当,你抓紧好,朕尽快差人准备如何?”

“行吧,一定要尽快哈。”

“这么急做什么,以后日子还长着呢。”

容池临笑道:“我性子急你又不是不知道,你要是一直拖着我的话我指不定会憋出病来。”

卫以珩看过来皱起眉:“不许吓唬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