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以珩仰面靠在龙椅上,皱着眉头揉着自己的眉心,张福满将清茶递上来,柔声道:“陛下喝点茶解解乏,可别把自己累坏了。”
卫以珩挥手不语,张福满立马将茶杯放到下人的玉盘中,跪在他身侧事无巨细的为他捶腿,咂摸这言语道:“陛下别怪老奴多嘴,您这几日实在是太过辛劳了,若是累坏了身子更是火上浇油。”
“朕没事。”卫以珩睁开眼,伸手抽出最上面一本奏折:“萧归晚办事不错,用了招好计逼得恒德后退十里,北方蛮子那边都怪傅卿安,若不是他耽搁四日之久岂会让苗疆搅进这趟浑水,待他回来非要让他长长记性不可。”
张福满放轻手劲:“苗疆巫蛊之术实在是让人头疼。”
“就是说,”卫以珩抿唇,指尖无意识的敲击着桌面,须臾才皱起眉:“方承潜怎么还没到?”
正在此时,侍卫急匆匆的走进来,跪在大殿中央:“陛下,骠骑大将军求见!”
“快请!”
高大俊朗的身影一步步走入视线,光线从他身后投向地面,对比之下五官尽数藏于黑暗之中叫人看不分明。
卫以珩猝然抬眸,竟是起身走下高台。
风尘仆仆的将军早已卸下战袍,一身的杀伐之气,无比虔诚的跪在卫以珩脚下:“末将拜见陛下。”
能被卫以珩称作“风华绝代”的人自然不是等闲之辈,那是一个年轻极了的男人,剑眉入鬓,高鼻薄唇,长着一双不甚和善的丹凤眼,眸色浅淡,是一张极度冷漠的面容,谪仙之姿,魔王之气,气质样貌亦正亦邪宛若杀神。
“回来就好。”卫以珩将人扶起,亲手拍去他肩膀上不知从哪蹭来的落雪:“两年了。”
“两年零十八日。”方承潜一眨不眨的看着他:“陛下可还安好?”
“朕甚安。”卫以珩挥手遣退众人,事态紧急,二人皆默契的免去了君臣叙旧的口舌,像是日日相伴的挚友谈论自然:“末将听闻宫中出了刺客,要不交给末将去处理吧。”
卫以珩拿过一张牛皮卷:“这点小事用不着你,恒德的大事才是当务之急。”
方承潜接过边关的
布阵图,仔仔细细的看着,最终还是没忍住抬起头,犹豫的开口:“臣一路上听到一些传言……”
卫以珩朱笔在布阵图上画了个全,头也不抬道:“说。”
“有人说陛下和恒德质子如胶似漆,说您想要立他为后……不过臣自然是不信的,陛下怎么可能……”
“是真的。”卫以珩淡然道:“他此刻就住在养心殿。”
方承潜面不改色,瞳孔却早已掀起惊涛骇浪。
“他很想见你,说完正事朕带你过去。”卫以珩指尖点了点比邻恒德的凤凰山:“这处山中有一道极小的小山泉可直接流入边关河流,下毒最合适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