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以珩先行,亲卫背着容池临紧追其后,骑上战马,穿过林子空巷,一路赶往皇宫。
容池临被放到了养心殿,领事太监张福满诚惶诚恐的把皇上的命令传达下去,悄悄窥了眼厚重的床幔下那个躺在床上的少年,暗叹皇上的心思真是难以捉摸。
先前还放言要弄死这个不知检点的东西,如今就把人带回来了,甚至还放在了龙床上,如今这待遇怎么突然就不一样了?
不过说实话,这质子着实有几分姿色,年岁不大,又干干净净的,就让他看着都心动。
也是可怜,还未及冠就被家国丢到了这龙潭虎穴里,受尽白眼凌辱,也难怪会想和温润如玉的平康王远走高飞。
卫以珩换好衣服,掀开珠帘走到床前:“他怎么样了?”
“回陛下,”丁太医跪到床前:“风寒倒是不打紧,就是摔的实在是有些厉害,左臂脱臼,右腿断了,身上的伤也都不轻,最严重的就是后脑,似乎撞到了石头上,肿了很大的一个包。”
卫以珩伸手摸了摸,果然肿了个鸡蛋似的大块:“撞的这一下,可会导致失忆?”
丁太医一愣,陛下可是最讨厌与人接触的,圣心难测,他不敢深思压下心中惊讶如实道:“怕是会的,伤的如此重,死了痴傻了都说不准。”
痴傻?卫以珩面上依旧平淡如水:“能恢复吗?”
“臣不敢保证。”丁太医道:“月余经年,甚至是一辈子都是有可能的。”
太医同宫人交代完事项便离开了,卫以珩站在床前,凝视着宫人给他涂伤药,少年的衣服都被褪下,还未沐浴仍旧脏兮兮的,按照太医的说法最好是等到他醒过来以后再沐浴,时间不可过久,洗去浮尘血渍便好。
着实麻烦得很。
可能会失忆,也就意味着可能不会,他素来都是戒备心极强的人,怎可能轻易就信了容池临。
卫以珩靠在中室的软榻上,疲惫的揉了揉眉心,张福满
连忙跪过来给他捏腿:“陛下早些休息吧。”
“都吩咐下去了吗。”
“都吩咐好了,”张福满改了称呼:“待容公子醒来,必须都要以礼相待,不会有人露出马脚。”
“除此之外,”卫以珩道:“不准他离开养心殿半步,而且不准任何人探望,尤其是长公主和丞相家的女儿,把他们的嘴给朕看好了,把人务必给朕关牢了,出一点差错为你是问。”
“奴才遵旨。”
“千秋!”猝不及防的喊声突然响起,是从床幔深处传来的,容池临眉头紧锁,无意识的抓住床单,额头都是细密的汗珠。
此言一出,宫人瞬间吓得跪下,屋子里的都是卫以珩的亲侍,张福满更是自小就跟侍候在他身边,可是即便这样,知道卫以珩字的人也并不多。
但是张福满知道,他首当其冲,额头冷汗直冒,这人竟敢喊陛下的字!
要知道这字可是陛下心头的一把刀,从不许任何人提起。
究竟是哪个不要命的泄露出去的,他全身抖如糠筛,生怕自己下一刻就脑袋不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