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好友戚归所托,韩际舟想不出付清雅打这个电话的其他目的。

这一会儿,付清雅已经回过味来,在那头沉默一阵,索性直截了当道:“老韩,别的不多说,我只想问你一件事。你喜欢戚戚吗?哪怕有那么一点点。”

付清雅的问题让韩际舟愣怔一瞬,她眨眨眼,脑海里同样有个声音在盘旋:她喜欢戚归吗?

答案是肯定的,她没法自欺欺人。

韩际舟曾经在某论坛看到过一个问题:长久地喜欢过一个人是怎样的感觉?

那时,她也曾心血来潮想匿名写下一个答案,可写到一半又觉得索然无味,于是把先前的文字全删了。但当时一时兴起涌出的那些字句,她耿耿于怀,到现在都还清楚记得。

长久地喜欢一个人,就像是把喜欢当成一种习惯。好比她每周一定会去吃一回水煎包,每个月有空闲定要练习吉他以防手生一样。

习惯的力量强大到她若是有哪一周没吃到水煎包,或是某个月太忙忘记弹吉他,就会浑身不自在,心里空落落地仿佛缺失一块。这种力量只有在某一刻会被狠心放弃,然后用更长久的岁月去适应其他习惯。

但是,如果想要重新拥有曾经习惯的那些,无异于当手上的茧褪去后拨弄琴弦,只有指尖的刺痛会真实地提醒她,她曾心灰意冷过。想要重新拥有一层茧来隔绝痛苦,就得重新经历漫长的长茧过程作为代价。

“我,喜欢过,但是我怕疼,请你转述她。”韩际舟咳嗽一下,掩去声音里蔓延开来的潮气,平静道。

对方沉默片刻,道了句“感谢你的坦诚”,随后挂断电话。

韩际舟昂着头,盯着办公室的冷调的墙纸发呆,视线不经意间游移到角落那株绿萝上。她不禁木木地想,绿萝的叶子有些卷边泛黄了呢,也许是生了病,该修剪一下。

下午四点,韩际舟开完不知道第几次讨论小会,从会议室出来时,收到助理唐梦的一则消息:前台通知有一位戚小姐想要请求面见韩总。

韩际舟抿着唇直接靠在走廊上回:和前台说我今天一天都在开会,没时间。

待到唐梦飞快回复“收到”后,韩际舟把手机揣进兜,折回办公室。

当晚,她加班到接近半夜,没有回家,索性图方便睡在办公室附带的小休息间。

韩际舟不想承认,她几乎把加班和韩氏大楼当成外壳,在回避与戚归的碰面。

第二天,她还是没有回家,在公司忙得昏天黑地,工作强度堪称劳模。

第三天一大早,韩际舟收到前台电话,表示一位戚小姐再次请求见面。与此同时,韩际舟的手机界面跳出来一则消息。

她滑动前往聊天软件,果然是戚归。

戚归:际舟,我马上回剧组了,十点的飞机。能再见一面吗,有些话要和你说。

韩际舟沉吟半晌,最终还是同意前台放行。她希望戚归安心回去拍戏,不要再生波折。

几分钟后,副总办公室的门被敲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