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人敢赌。
迟应将桌上的笔重新拿起来,终于意识到,原来距离他们二人相识,已经足足过去半年了。
沈妄吃完最后一口面包,突然没头没脑丢了一句:“其实待在这里也挺不错,阿应,我可以不走。”
“呸。”迟应翻了个白眼,“那个皇位不是你穷尽所能才抢到的吗?说不要就不要?”
“其实……皇位对我也没那么重要。”沈妄背过身,“以前是活着没有追求,也没有留恋,在暗无天日的行夜楼,我看不到希望,就只能把仅有的念头作为支撑,阿应你应该也知道,没有向往的人生是索然无味的,所以我逼着自己有一个向往。”
“你以前可不是这么说的。”迟应无情拆穿,“你以前的说法是,你是为了报仇,把以前欺压你的人都弄没了,你就顺便登上了皇位。”
“……”
他什么时候说过?
“去去去,想诈我!”沈妄哼了两声,“套我话?没门哦。”
以前确实敞露过心扉,可现在,他已经越来越不想让迟应看到他的另一面了。
迟应套话失败,无所谓地笑了笑,语气却坚定的很:“别想些乱七八糟有的没的,你好好回去当你的皇帝,你才十七岁,古往今来才多少年少有为的皇帝?以后的日子还长,你足以成就一番大业。”
“你怎么还催我啊?”沈妄转过身,瞧着有些委屈,“我走了,你不会不开心吗?”
“会。”迟应和他对视,“但你放弃你本来拥有的东西,就为了贪恋新鲜的事物,我更不开心。”
“可是那什么,‘白首如新,倾盖如故’,意思不就是,不是新事物就一定没旧事物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