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迟应当时撂东西砸沈寂时不小心刮到的,但也就蹭破点皮,连血都没流,风烬尘就好像在玩找茬,连脚边路过一只蚂蚁都得说,拼尽全力想跟他聊出话题。
然而迟应着实没这耐心,他数学题还没做完,明早还得早起上朝,可风烬尘好像没半点要走的意思。
他甚至倚靠在门框上,扶着长杖,慢吞吞说:“陛下可还记得,很多年前,陛下年纪尚小,还是三公主带着陛下长大的,那会陛下被人骗到行夜楼,失踪许久,三公主着急的很,都快把皇宫掀翻了,这才得罪了陛下,被发配到边疆,硬生生成了个女将军。”
这个屁话他已经听沈妄说过一次了,没兴趣听第二个版本,便满不在乎地打断:“这些过往,朕今晚没兴趣追忆,天色已晚,还请天师,自重。”
他伸手做了个送客的手势,风烬尘再次低头一笑,此时碰巧刮过一阵风,桌上的数学草稿被吹到了地上,正巧落在风烬尘脚边。
“……”
迟应想挡已经来不及了,数学公式陈列在纸张上,映入两人眼底,那是在古代从未出现过的符号。
风烬尘挑了挑眉,迟应甚至已经想好了“我昨晚梦游写的”措辞,但这回风烬尘没有追问,只是递给了迟应一个香囊:“那好吧,是臣叨扰,这个香囊是助眠的,陛下可以放在床头,臣,告退。”而后便转身离开。
总算打发走了这个要命的天师,迟应立刻关上门,将草稿捡起来,理到一起塞回柜子。
他总感觉这个天师怪怪的,却又说不上哪里怪。这么折腾一番,他也没心思继续做题,手中的香囊散发着若有若无的淡香,迟应多留了个心眼,把香囊摆在桌案上,步履怠惰地走到床榻边,带着铜镜钻进被窝。
当个皇帝确实不太平,时刻要警醒周遭是不是有人对他谋有不轨,被风吹开合的窗户时刻会有人翻进来,在他面前亮出一把锋利的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