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堂下无人再敢提及此事。

方才笑闹过, 无意间点破了就是点破了, 即便再震惊天子与璟王这混乱异常的皇室内部关系, 只要这种见不得光的癖好永远隐于地下,不闹过火,圣上没表态要把自己皇叔抬成大燕皇后, 那便是始终只是宫内的私事, 朝臣们就是再难以置信,再惊掉下颌, 也得自个坐稳了, 装着不知道, 不明白,没看见。

他们很快就把目光转移到随长箭一同射.进来的那件艳红罗缎上。

罗缎甫一被抖落打开, 里面飘飘然落下两张信折来,一封标着“婚书”,一封标着“战书”。不过这衣衫显得更为奇特,一下吸引走了全场的注意力。染色极艳,剪裁暴露夸张,明明像是西漠女子嫁衣的款式, 衣长肩宽的尺寸却明显大于普通女衫——一件给男子准备的西漠嫁衣。

这黎婴……是给谁准备的?

堂下顿时一片哗然,这简直就是骑到燕国头顶上来了,国之大耻,岂能吞下!

纪筝紧盯着那件嫁衣,瞬时攥紧了身侧的龙首扶手。

明辞越没犹豫,不顾底下官员的连声劝阻,当即拎着那件红衫,拖地而过,跨越了半间堂屋,走到殿侧的篝火盆旁,冷着神情将它扔了进去,火焰猛地窜然而上,吞噬了那抹艳色的红。

随后,那封厚厚几页,写满了丰厚优渥嫁妆聘礼的“婚书”,开也没开,也被径直扔进了火盆。

他仅攥着那封“战书”,退后几步,跪于堂下,“圣上,臣请求为国出……”

“究竟是出征还是和亲?明辞越,你不应该是捧着那封婚书求朕放你去西疆?”天子从椅子上起了身,深吸一口气,背着手缓缓往下走,“西漠都给你开了什么好条件,看也没看就烧掉,人家的嫁衣也不领情,不可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