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辞越陪父母自然是正常,还不是他给将牌位迁入宗祠的。可不知为何,纪筝心里总是有些说不出的烦躁,消沉。
常晴知道自己不小心触了线,悄无声息地退开了,只留得纪筝一个人背着手,沿着偌大的延福殿外沿四处游荡。
他已经没有亲人了。
明辞越尚有归处,他却连一块能去坐一坐的孤坟都找不到。
他讨厌年节,上一辈子也是如此。节日就是用来提醒他这种游魂——他与这个世界的联系明明少之又少。
除了延福殿,宫中各处都挂了灯笼,此时黄昏已尽,华灯初上,远处,宫墙内,宫墙外,一片一片烟火穿透了半边天空,引燃了京城一年里最热闹的夜,活脱脱一个天上人间。
纪筝躲着炮仗声走,走来了延福殿的后院,这里最妙的是那个小庖厨,没旁人在时,可以弄些自己真正喜欢的吃食,不用按照原主的口味装得那么辛苦。
他的脚步顿住了。
院里摆了一张桌,两把椅,两双碗筷,正对着庖厨后窗的炊烟袅袅。
他早就跟宫人打过招呼,今年没有家宴,他也不会留宿殿内,叫他们自行休息。没想到还有人敢偷用他的小厨房,鸠占鹊巢,不要命地开派对。
他眼红得要发狂,艳羡,甚至是妒忌死了这对不知哪来的野鸳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