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脸颊能感受到明辞越的心跳,感受到那一字一句伴随着的胸膛共鸣,发震。酥麻, 羞耻,却又让他隐隐感到满足,踏实。

“国不可一日无君,太皇太后昨日敢安排宫门外的人行刺,是因为已经寻好的新的皇血,眼下她大势已去,武安侯手中无人,若想坐稳监国大臣的位置,便只能将您请回宫,攥在手心里,当作……”

当作傀儡。

纪筝知道他没说完的话是什么。

要么杀掉他,要么供奉他。

这就是这个摇摇将坠的没落王朝里,凡觊觎权位者必走的两条路,也是他这个没落君主可笑的命运。

虽然知道明辞越当权后,会把他终身软禁在郑越府。

但纪筝还是忍不住地想问,想试探,想确认。

他微微昂首,就着被绑架的屈辱姿势,瞧了眼明辞越,“皇叔,那你会……”

杀掉我,抑或供奉我?

大燕的新王,万众臣服的明君,又要如何处置那已经不再尊贵的废皇。

明辞越一低头,毫无防备,就被那猛然袭来的心声撞了个正着。

身后早就无人追捕,但鬼使神差地,他想将这绑架延续一会儿,再久一会儿。

小天子的面上的赧红,如夜里的潮水,悄无声息地漫去了后脖颈,耳珠含着血,偏又要强撑着王者的尊严,在前后来回的颠簸之中,绷紧上身,不让脸颊过分贴在自己叔父的胸膛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