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抬头透过伞的边缘看天,那些豆大的雨滴雪珠好似没被伞面接住一样,把他的心给浇了个通透。天空灰蒙着,阴沉着,厚厚的云层积压下来,仿佛在昭示着——一场恶战。
顾丛云还在不知情地安慰他:“我知道太皇太后全权理政已久,不过你看她今日不就来叫你上早朝了,说不定是要放权于圣上了。”
放权个鬼!纪筝苦笑都苦笑不出来了。
说话之间已经到了乾英殿正门,此时已将近午时,距离早朝开始的卯时已过了近三个时辰,太皇太后高坐在上,垂帘饮茶,倒也没再派人去催,只是她不走,所有大臣也不能散朝,只得硬撑着站定在那儿,敢怒不敢言。
顾丛云把他放定在门口,连连喘了粗气。武安侯在大殿前列回头冲着他点了点头,连太皇太后都专程投来赞同的笑意。
他忽然皱了眉,觉察到了一丝异样。
“圣上昨夜辛劳,一宿未眠,今日晚点到也是正常的。”太皇太后啜了一口茶,“没事,大人们都等得起。等圣上他们心甘情愿。”
纪筝扑了扑身上的水,负手穿众人而过,落座于比那老妇人更高一级的中间首座之上。
明辞越不在底下,纪筝收回目光。
不在。
顾丛云还在门口,也顾不上身份地位,拜也未拜,直接出声惊异道:“昨夜臣一直守在圣上门口的,无人进也无人出,怎得就说圣上一夜辛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