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上,殿下。”原明等待已有一会儿,见他二人进来,连忙跪地行礼,详细汇报宫外水闸放水情况以及水渠水位情况。

他一边说着一边又不禁悄悄抬头看那对壁人,不敢直视天子,只能看见那人白净瘦削的下颌团簇在雍容的雪白狐裘领中,又轻搭在璟王顶稍的乌发之旁。

“你这衣上的伤?”小天子比他想象的要敏锐,猛然皱起眉,直起身来,“与看守水闸之人发生冲突了?他们不认朕的令牌?”

原明道:“那些人强词夺理,说是这令牌是属下等人偷来的,圣上断不会下这样的指令,毕竟……”毕竟圣上登基以来就从未亲自下过像样的命令。

“看守水闸是工部的人,而当今工部侍郎又正是那武安侯长子顾丛天,顾工部,玉成山庄和京城水闸倒都在他手上了……”纪筝边说着,边任由明辞越把他放去床上。

原明跪地听着,冷汗微渗。

放水赈灾,调查旧案,震慑权臣。

没有太皇太后干涉,没有朝臣鼓动,这可以说是圣上即位以来独立决定的第一件事。

且,原明知道,这恐怕也不会是最后一件事。

恐怕满朝堂,满天下之人都同他这般低估了当今圣上——眼前之人比所有人想象的都适合当主子。

他仍然有些心有余悸,半是惶恐半是敬畏,越发看不懂那张稚拙单纯的面孔下藏的是什么。

也越发明白,天底下能驯服璟王,压璟王一头的,只有这位,也只能是这位。

纪筝想到什么就吩咐什么,“还有……”

明辞越忽然转身要出去,纪筝瞬间蔫了菜,下意识地拽了下他,小声问:“怎么听着听着还出去了?”